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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字成语

谭德晶:袭人——掉包计中诸人物形象的丰富和发展(掉包计始末及其艺术探析之九)


在对与掉包计紧密相关的人物形象分析中,前面我们已经分析了贾母、黛玉、宝玉、宝钗和紫鹃,最后咱们以袭人作为本研究的收尾:

戴敦邦绘袭人

袭人最大的特点是“贤”。什么是“贤”呢?“贤”从其本质上来说,是与“明”最相近的一种德性,所以它和“明”组成一个常用词,叫“贤明”。“贤”与我们常用的“善”有近似的地方,但是不尽相同,“善”主要是从人的本性、心性上出发而言的,“贤”虽然也有与人为善的动机,但更多的是从人的外在表现、外在效果上而言的。因此,我们可以给“贤”定义为“明晰事理,处事得当,与人为善”。

袭人的这个“贤”,一方面是我们后来的读者所给予袭人的一种概括评价,同时也是作者曹雪芹对袭人性格特性的刻画和定义。小说第21回的回目名即是“贤袭人娇嗔箴宝玉,俏平儿软语救贾琏”。第77回中,贾宝玉对袭人说:“你是头一个出了名的至善至贤的人”,虽然其时因为晴雯的事,宝玉语带怨刺,但其实也是一个真实的评价。

有意思的是,在同一回,袭人也用同样的语气回怼宝玉说:“我原是久已'出名的贤人’,连这一点子好名还不会买去不成?”虽然也是微带怨意,但显见她自己也是接受这个评价的。

在前八十回中,袭人“贤”的特性已经得到了非常充分的表现。第19回和第21回(这两回须合起来看),袭人劝谏宝玉“再不许弄花儿,弄粉儿,偷着吃人嘴上擦的胭脂,和那个爱红的毛病儿了。”是因为在袭人看来,同时也以社会的规范来看,男子汉就要有男子汉的样子,不能那样娘娘腔。

她劝宝玉“你真爱读书也罢,假爱也罢,只在老爷跟前,或在别人跟前,你别只管嘴里胡批,只作出个爱念书的样儿来,也叫老爷少生点气,在人跟前也好说嘴。”是她认为男子汉就要读书,走仕途经济的道路,退一步说,即使不爱读书,在老爷面前也要表现一下,免得老爷生气,起码也是孝顺。

电视剧《红楼梦》中贾宝玉、袭人剧照

他对宝玉的这两条劝谏,就像一个贤臣推心置腹地劝谏昏庸的皇帝一样。所以第19回的回目名的前半句是“情切切良宵花解语”。“情切切”是说袭人这样的劝谏殷切贴心,是“贤”的一种表现。

“花解语”在这里是对“解语”一典的一种借用,“解语”的原意是唐玄宗夸杨玉环不仅是美丽的花朵,而且还是会说话的美丽的花朵。而这里的“解语”则实际是说袭人明理而且很会劝谏宝玉,与“解语”的原意不一样。而第21回的回目名,曹雪芹更是直接用上了“贤袭人娇嗔箴宝玉”这样的直接标示袭人贤明的字眼。

袭人的“贤”不仅仅表现在对宝玉的劝谏上,也表现在许多其他方面,譬如第31回“撕扇子作千金一笑,因麒麟伏白首双星”中,晴雯因袭人在语言中使用了“我们”,“不觉添了醋意”于是“夹**带棒”地讽刺袭人,后来又和宝玉争吵,于是宝玉在气愤中要去回王夫人,把晴雯撵出去,在这个时候,是袭人阻止了宝玉:

邮票《晴雯撕扇》

袭人忙回身拦住,笑道:“往哪里去?”宝玉道:“回太太去!”袭人笑道:“好没意思!认真的去回,你也不怕臊了她!就是她认真要去,也等把这气下去了,等无事中说话儿回了太太也不迟。这会子急急的当一件正经事去回,岂不叫太太犯疑?”

宝玉道:“太太必不犯疑,我只明说是她闹着要去的。”晴雯哭道:“我多早晚闹着要去了?饶生了气,还拿话压派我。只管去回!我一头碰死了,也不出这门儿。”宝玉道:“这又奇了。你又不去,你又只管闹。我经不起这么吵,不如去了倒干净。”

说着一定要去回。袭人见拦不住,只得跪下了。碧痕、秋纹、麝月等众丫鬟见吵闹的利害,都鸦雀无闻的在外头听消息,这会子听见袭人跪下央求,便一齐进来,都跪下了。

从袭人对此事件的处理方式,可以看出袭人处事的贤明。

首先,袭人不是那种自私自利、心胸狭小的人,她的确能够做到与人为善。这次争吵本是为她而起,晴雯也是真吃她的醋。在某种意义上说,晴雯还是她的情敌。如果她为了固宠,把晴雯撵出怡红园,那不正是中她的下怀吗?

第二,她也的确很明事理,她知道这次表面上闹得很凶的争吵,其实本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事,不过是口角斗气:晴雯不是真要闹着要出去,宝玉也不是真要撵走晴雯,只不过都在气头上而已。还有,如果为这点斗气的小事,宝玉要去回王夫人撵走一个大丫头,王夫人或许会觉得无事生非,或许会责怪她作为宝玉的贴身大丫头做事不稳重,于她自己也不利。

佚名绘袭人

第三,她的处理方法和语言也很适宜,她不是直接犯颜直谏批评宝玉做得不对,而是说晴雯这点小事去汇报王夫人,是太拿晴雯当回事了(“认真的去回,你也不怕臊了她”)。如果晴雯真的要出去,“也要把这气下去了”再去回太太也“不迟”。我们看,这就是袭人的“贤”,如果袭人不是与人为善,明晰事理是非,处置方式得当,那么晴雯可能就会真因为这么件莫名其妙的事被赶出去,宝玉过不了几天也肯定会后悔不迭。

晴雯如果真蒙冤离去,不仅会影响宝玉的情绪甚至声名,怡红园别的丫头也会弄得人人自危,最终袭人也会伤及自身。古语曰:一言可以兴邦,一言可以丧邦。此虽是闺阁中细事,然事异而理同,袭人对此事的处理,确实显示了她的贤明。

关于袭人的“贤”,在前八十回中表现很多,我们在此再举一例,这个例子恰可以与我们上面举的第31回的例子对看。

连环画《晴雯》

第52回,怡红园的小丫头缀儿偷了凤姐的虾须镯,平儿得知后想悄悄地处理这件事,一是想给宝玉留些面子,另外也怕被晴雯知道了闹得满城知晓。但宝玉知道后却告诉了晴雯(也是不得已,怕晴雯错怪平儿),于是眼里容不得半点沙子、“爆炭”性格一般的晴雯一番急风暴雨般的责骂,然后假传宝玉的旨意,将缀儿赶了出去。

然后到第53回,袭人回来了(袭人此前因为母丧回家去了),麝月便将晴雯撵逐缀儿一事向袭人作了汇报。袭人听了,也没说别的,就说了一句话,“太性急了。”但是就这一句话,也表现了袭人的“贤明”特点。“太性急了”

其意一是说,晴雯对这件事的处理从道理上来说不能说不对,但是也可以再考虑考虑,或许还可以有更好的处理办法,这么快这么简单的就将一个小丫头开了似乎也不太好。显然,这句话中间含有与人为善的因素在里面。

第二,在缀儿的处理方式上,袭人因为没在场,没有参与,但假如等几天,等她回来处理(这是她的权限),她应该不会是晴雯那样的处理方式,我们参考第31回袭人处理晴雯吵闹事情的方式,她或许会给缀儿一个警告的处分,给她留条后路。这里面其实就透着与人为善,处置适宜的贤明。

第三,“太性急了”也表明,虽然她不十分认同晴雯的处理方式,但是这件事已经办了,现在多说什么也无益。这也表现了她处事的适宜妥当。

电视剧《红楼梦》中袭人剧照

当然,“贤”,并非是一种最高的品格,在曹雪芹眼里也并非一种最理想的品格,曹雪芹最理想的品格是“真”,是晴雯、黛玉、金钏儿那样的率真、天真,纯真。袭人、还有宝钗那样的“贤”,在曹雪芹那里,大概是处于第二位的。

此外,“贤”有时候也并非没有消极性,尤其是,当这个“贤”是以一些并不可靠的道德教条作为贤的依据时。比如,第32回、34回袭人因为看见宝玉黛玉过分亲密,而“万般悬心”,最终给王夫人进谏,要将宝玉与黛玉分开以“防嫌”的行为,就带着这样的消极影响,它在相当的程度上导致了后来的抄检大观园。

但是,我们也要看到,这种所谓“打小报告”的行为,也并非是她个人的品格问题,也并非是不“贤”的行为,就其动机来说,或许这恰恰是她“贤”的一种表现:她作为贾母王夫人钦准的宝玉的贴身大丫头,她的职责之一,就是要尽职尽责看护好宝玉,这中间也包括为了宝玉而向贾母王夫人进言。

所以,如果说她的建言有什么错,错的也不是她个人,更不是“贤”的品质本身,而是“贤”所依据的那些道德教条和社会环境。

戴敦邦绘袭人

在前八十回中,袭人非常充分地表现了其“贤”的品质特点,但是,她最“贤”的一次表现,却是出现在后四十回掉包计的情节中,亦即我们在本系列的第三篇文章中提到的袭人在第96回对王夫人的第二次忠谏。

关于袭人在第34回的第一次忠谏,在第96回中的第二次忠谏的具体情形,以及这两次忠谏与第32回发生的“那年夏天”的事情的联系,我们都已经在本系列的第三篇有过详述,在这里我们就不重复展开。我们在此单单要说明的是,为什么说袭人的第二次忠谏是袭人最光辉最贤明的一次表现。

我们知道,在第96回中,当袭人在里屋听到贾母和贾政议娶宝钗时,袭人的心里是十分高兴的,此时她的心理活动是:

头里虽也听得些风声,到底影响,只不见宝钗过来,却也有 些信真。今日听了这些话,心里方才水落归漕,倒也喜欢。心里想道:“果然上头的眼力不错,这才配的是,我也造化!若她来了,我可以卸了好些担子。

袭人的这一反应十分自然合理,在前八十回中,袭人和宝钗就已经十分投契,相互赏识,袭人对宝钗、宝钗对袭人都有过几次毫不掩饰的夸奖。另外,与和宝钗的投契相对,袭人大概是不大喜欢黛玉的那种容易使气任性,牙尖嘴利的性格特征的。

改琦绘袭人

还远在第85回,当袭人从宝玉转述的贾母与凤姐、薛姨妈谈话中,就猜度可能要给宝玉说林妹妹,于是还专门跑到潇湘馆,想从紫鹃、黛玉那里探点准确的消息,只是当时在黛玉面前找不到开口的机会,于是讪讪作罢。

如果袭人是和邢夫人一样的只知“一味满足贪欲”的人,或者是一个不明不贤的人,她此时最自然的反应,应该是乐见其成:要么是假装不知任事情往下发展,要么是找着机会,在王夫人面前夸奖上面圣明。

那么袭人为什么要在此时大扫贾母王夫人的兴头,把“那年夏天”的事告诉王夫人,告诉说宝玉真正爱的却是黛玉呢?这是因为在她自己的喜好或私心前面,还有更加重要的关切和价值超越了个人的盘算,这个更重要的关切就是它关涉到三个人的命运,甚至关涉到三个人的性命。

刘旦宅绘袭人告密

为了更好地说明袭人此时的思考,也是为了更好地明白袭人“贤”的品质,我们还是不忌重复,把紧接着上面的袭人的一段心理活动引出来:

……但是这一位的心里只有一个林姑娘,幸亏他没有听见,若知道了,又不知要闹到什么分儿了。”

袭人想到这里,转喜为悲,心想:“这件事怎么好?老太太、太太哪里知道他们心里的事?一时高兴,说给他知道,原想要他病好。若是他还象头里的心,初见林姑娘,便要摔玉砸玉;况且那年夏天在园里,把我当作林姑娘,说了好些私心话;后来因为紫鹃说了句玩话儿,便哭得死去活来。若是如今和他说要娶宝姑娘,竟把林姑娘撂开,除非是他人事不知还可,倘或明白些,只怕不但不能冲喜,竟是催命了。我再不把话说明,那不是一害三个人了么?”

在这个本来对她而言正中其意的好时刻,袭人为什么反而“转喜为悲”呢?这是因为她把自己的那点小盘算放在了后面,而考虑到了事情的大局,这个大局就是整个事情会弄糟且“一害三个人”。

当然,在袭人的考虑里,也不能说完全没有自利的考虑,譬如说在为他们“三个人”着想的同时,其主要的担忧还是宝玉,因为宝玉的安危也自然牵涉到袭人的命运。但是,谁说在贤明的行为中就不能有合理的自利的考虑呢?

赵成伟绘袭人

再说,她为宝玉着想,也不单是因为宝玉是她生活的依赖,宝玉也是一个“人”,也是她真正喜欢的人。此外,在这个考虑里,她也顾及到了宝钗和黛玉,如果在这个时候“我再不把话挑明,那不是一害三个人吗?”

显然,袭人此举在相当的程度上已经超越自利的打算,是为全局为他人考虑,这种与人为善、从大局着眼并且敢担当的作为,不正是古贤臣贤人之风吗!

另外,我们还要注意到,袭人此次的进谏不是没有风险的。给宝玉择媳,这是当时整个贾府的核心利益,定下宝钗,这是王夫人和老太太的圣意,而且当时整个贾府正在紧锣密鼓地准备着,你袭人冷不丁来这么一着,你不是兜头一瓢冷水,往兴头人身上浇吗?

电视剧《红楼梦》中袁玫饰演袭人

所以,袭人此次进谏时,和第34回时进谏不一样,第34回的进谏,尽管也是事关重大,袭人也是态度谨慎,言辞委婉,但是毕竟没有什么风险。但是这次的进谏,是在贾府正紧锣密鼓地弃黛取钗的时候,袭人这时候冒险将“那年夏天”的事直陈,告诉他们宝玉爱黛玉大大超过爱宝钗,不是颇有几分古贤臣不顾一切“扣马而谏”的味道吗?

所以第96回时,袭人跟着王夫人一到“后间”,“便跪下哭了”,然后声泪俱下进行了她第二次对王夫人的忠谏。

当然,袭人此次的忠谏,其目的并非完全为了阻止这件事,况且这也完全不是她能左右的事,她的目的主要就是要防止贾府因为不了解实情,冒险推进弃黛取钗,从而造成“三个人”的悲惨结局。

她所说的“要想个万全的主意才好”就是希望贾府的主子们拿出一个好办法来,以避免“一害三个人”。这在处理的方式方法上,也是一种得当的处置,毕竟,决定权在贾府的统治者手里。越权多言,非但于事无益,还可能危及自身。这也是她“贤明”特点的一个方面。

我们通过对袭人在前八十回和后四十回的掉包计中的“贤”的表现的比较分析,可以见出,在对袭人贤的性格塑造上,前八十回和后四十回是一脉相承的。如果说有什么不同,就是因为掉包计中的袭人因为处于大事变的风口浪尖中,她的明晰事理,处置得当,与人为善的“贤”的特性表现得更加充分,过程也更加惊心动魄。

至此,我们关于整个掉包计大故事的研究,也就画上了句号。从我们以上或许有些繁复的研究中可以看出,整个掉包计的故事内容丰富,情节复杂,结构缜密,主题深刻,人物形象鲜活,就整体而言,它是写实性与“传奇性”结合而成的一个非常精彩动人的故事。

《〈红楼梦〉后四十回真伪辨析》,谭德晶著,百花洲文艺出版社2020年1月版。

此外,这个故事也并非在后四十回中另起炉灶,无论是情节还是人物,都与前八十回紧密相连。就情节言,许多情节早在前八十回中就埋下了伏笔。例如“金玉良缘”和“木石姻缘”的冲突、贾母、王夫人等对宝钗的偏重、贾母对私订终身的厌恶、黛玉的生日的安排、袭人的忠谏、紫鹃的忠心表现等等,都是在前八十回中就埋下了伏笔。

就人物性格言,掉包计中每个人物的性格甚至言语风采,前后都惊人的一致,都是从前八十回中的性格中发展成长而来的。这种种事实都说明,所谓掉包计是高鹗的拙劣的续作是一个非常荒诞的判断,对天才的曹公而言,是一个莫大的冤屈。

最后,在本研究的末尾,我想再不厌其烦地就一直被人诟病的“失玉”和“掉包”(狭义的)这两个情节设计进行一点辩驳说明:

第一,孤立地看,这两个情节设计确实有些不大自然,与整个红楼梦的那种自然的生活流的写法有着差距。但这种安排,可能是曹雪芹为了完成这个传奇剧,所不得已而进行的一种安排。而有些安排,例如“失玉”的安排,在前八十回中也早已经埋下伏笔,并非在后四十回中突然另起炉灶(此前已说明)。

戴敦邦绘《情切切良宵花解语》

第二,尽管可能有这样一点不大令人满意之处,但曹雪芹在实际的处置过程中,却已经极尽可能地把它写得非常完美,应该可以让我们接受或者忽略这中间的那一点点不完美。

第三,我们也应该接受这样一个事实,就是再伟大的作家,也不可能字字精彩,句句伟大。许多伟大的诗人,也常常写出一些不伟大甚至平庸的诗。

以小说创作言,鲁迅可谓是短篇圣手,但二十几个短篇小说,也有一些不大令人满意之作;沈从文的《边城》可谓是惊为天人,但其整个创作,也就这一个有如此魅力,其他大多水平平平。路遥可算是中国当代最好的小说家,他的代表作《平凡的世界》也达到了当代长篇小说的顶峰,但小说的最后一部,却显得脱离主线。

这种情形,甚至在曹雪芹的创作中也存在,譬如曹公早期的创作《风月宝鉴》就与红楼梦相差甚远,导致其从“旧作”《风月宝鉴》中挪移过来的一部分境界不高,水平较低。就是红楼梦本身的前八十回,也还是有参差不齐的地方,例如第59回、60回,尤其是其中关于春燕的一部分文字,也显得脱离主线并且冗长繁琐。

因此,曹雪芹为了传奇剧的完成,设计了一点非自然的情节,并非什么大不了的罪过(何况他已经把它处理得非常出色),值得君如此痛心疾首,并把它看作是高鹗拙劣的一个证据。对掉包计的故事、对后四十回,我们都应当整体地看,不能因为看见其中的一点点瑕疵,就觉得不可思议。这种期待伟人无限完美的“情结”,于情可谅,于理不合。

曹雪芹塑像

第四,后四十回的缺点,包括“掉包计”的一点缺点(譬如“绝粒”的情节或可以再考虑。但“掉包”本身可能必不可少,因为这涉及到那个传奇的根本构造,否则就需要全盘重来),也可能与曹雪芹没有来得及对后四十回进行如对待前八十回那样的反复修改有关,根据研究(例如所谓的“错误继承”研究),程伟元搜集到的后四十回的残稿,是曹公较早期的手稿。

此外,根据笔者的研究分析,第81、82、83回的大部分,是由高鹗补作,这也极大的损害了读者对后四十回的整体感受(自然也波及到对掉包计故事的感受)。但是,无论如何,后四十回的绝大部分,包括掉包计的主体部分,仍然相当精彩辉煌,它们都带有明显的曹雪芹的天才印记。漫漫人世,芸芸众生,没有谁可以代替曹雪芹续写出后四十回来。

2022.1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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