恋人约会,温馨浪漫是每个人终生美好的记忆。
古人约会有多种典型场景。
一、大大方方的约会
先秦时期,礼教的男女大防还没有成气候,青年的约会用不着贼溜溜的。
《邶风·静女》写小哥等待靓女:
静女其姝,俟我於城隅。爱而不见,搔首踟蹰。
静女其娈,贻我彤管。彤管有炜,说怿女美。
自牧归荑,洵美且异。匪女以为美,美人之贻。
文静的小-+姐姐特别美丽,约小哥到城角去相会。他乐颠颠的先去等待。但小伙到了会面地点找了半天,那丫头哪儿去了?实际上是小-+姐姐调皮,故意找个地方隐藏起来。可是急坏了小哥,急的“搔首踟蹰”,抓耳挠腮,转来走去,不知所措。
调皮的姑娘,看到把所爱急成那个样子,终于露面了,并郑重地把一支小草(相当于今天的玫瑰)送给男子,“静女其娈,贻我彤管”,“彤管”是红色的小草。“彤管有炜,说怿女美”,语带双关,是说小-+姐姐你送我的礼物光彩美丽,你人也美丽迷人。这小子很懂美女心思,夸物更是夸人,一句话就把小-+姐姐夸晕乎了。
二、惊弓之鸟般的约会
后来社会越来越讲究“男女授受不亲”,所以男女约会像做贼似的。
宋代欧阳修《南乡子》,小-+姐姐与情郎约会的场景令人忍俊不止:
好个人人,深点唇儿淡抹腮。花下相逢、忙走怕人猜。遗下弓弓小绣鞋。
刬袜重来。半亸乌云金凤钗。行笑行行连抱得,相挨。一向娇痴不下怀。
小-+姐姐打扮的非常娇媚,正要凑近意中人,突然有人过来。她像小白兔见到大灰狼,迅速逃走把鞋子都跑丢了。发现没人了,她一边笑着一边过来扑倒情郎怀里,紧紧抱在一起不想松开。
三、偷情的约会
南唐有两个绝色的姐妹花。大姐嫁给南唐后主李煜,被称为“大周后”。小妹妹常到宫里来玩,一来二去同姐夫擦出火花,于是背着姐姐同姐夫偷情。
李煜是个没心没肺的家伙,居然把同小姨子偷情写到日记里,《菩萨蛮》:
花明月暗笼轻雾,今宵好向郎边去。袜步香阶,手提金缕鞋。
画堂南畔见,一向偎人颤。奴为出来难,教郎恣意怜。
小姨子像做贼似的,夜深人静之时,怕被人听到动静,“手提金缕鞋”、蹑手蹑脚,跑出来赴李煜的约会。大周后病重期间,两人频频约会。后来大周后活活被这两个傻缺气死了
还有妇孺皆知的《西厢记》,张生旅居蒲州普救寺准备高考,发生兵乱时,出力救护了同寓寺中的崔莺莺一家。张生对莺莺一见倾心,但崔母反对。于是莺莺写了一首诗让婢女红娘传书。诗云:
待月西厢下,迎风户半开。
隔墙花影动,疑是玉人来。
张生见信后骑毛驴吃豆包乐颠馅儿了,他理解莺莺这首诗是月出之时,她给张生留着门。小哥你不能走院门,就翻墙过来吧。
但张生这小子对莺莺始乱终弃,是缺德的N次方。
四、约会失信时姑娘的表现
宋代欧阳修《生查子·元夕》写花前月下的佳作。
农历正月十五为元宵节。元宵之夜,家家户户张灯结彩。街头巷尾,花灯如昼,与天上的明月交相辉映。观灯闹夜,通宵达旦。趁着大家都去街上观灯看热闹,是年轻人密约幽会谈情说爱的好机会。
去年元月时,花市灯如昼。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
今年圆月时,月与灯依旧。不见去年人,泪湿春衫袖。
上片写去年元宵夜的盛况美景,大街上热闹非凡,花灯通明仿佛白昼。“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女主人公追忆与情郎月下约定的甜蜜情景。“月上”、“柳梢”、“黄昏”三个意象构成的氛围,衬托出与情人约会的甜蜜温馨柔情万种。
下片写“今年元夜时,月与灯依旧。”一年过去,眼前的景象与去年没有两样,圆月仍然高挂夜空,花灯仍然明亮如昼,但是因为“不见去年人”,女主人孤独等待。山盟海誓早已被恋人抛诸脑后,不禁悲上心头,“泪满春衫袖”,自怨自艾自叹命苦了。
但如果是北方的性情泼辣的姑娘,就不这么内敛。北朝民歌写一个姑娘晚上与情人约会。她等到天快亮了对方还不见踪影,非常光火:“月明光光星欲堕,欲来不来早语我”,你个缺德的,说来约会等了一夜你也不来,你要不来为什么不早告诉我?以后不和你扯了,姐走人了!
【注】节选自李显卿《中国古代诗词导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