务农之家不容易,生子添丁是大计。
自从出生那天起,家中几度贫如洗。
泥墙坯瓦四壁徒,外有毛狗夜来哭。
叔伯弟兄六七个,待我最善是小姑。
父亲天生有神力,云里雾里就动气。
稍微些许不称意,一掌把我扇在地。
养儿不打非父也,鼻中口中都是血。
那年正值除夕夜,天降红云飞大雪。
除夕过后人离散,只有小叔寻不见。
背井离乡去打工,千里漂泊到广东。
届时农民走无路,恰值土地分到户。
双亲野外去开荒,手上脸上全是伤。
兄弟二人尚还小,小弟还在睡襁褓。
祖父贪睡不带娃,兄弟二人搁在家。
稍微过去两三年,便随父母入田间,
开山放火堆土石,裁花摘叶乐不支。
山中最多覆盆果,个大味甜还多汁。
此地名为大槽子,高下绵延十余里。
那时翻地人很多,有说有笑乐呵呵。
背着书包上学堂,认个同学叫吴双。
天生伶俐又秀气,那是同班尚小丽。
我家邻居叫邓虎,跟他比较直喊苦。
此厮天生学习狂,背书算数是专长。
老师让我与他比,赌注便是本和笔。
那时我也很争气,赢的不是太容易。
我家班花王杰玲,天生丽质水灵灵。
同学和气如一家,当时在校人人夸。
语文老师会打人,常常留校背课文。
一话喊出震天吼,书不背全不能走。
放学路上人成堆,回到家时天已黑。
点着油灯做作业,做完作业灯已灭。
我家住在山外山,除却几户少人烟。
上学路上不好走,走时带着大黄狗。
如遇秋后雨连绵,家中窝水久不干。
檐沟过水无干处,半夜舀水出门户。
屋外伸手不见指,大雨瓢泼人如洗。
拿着锄耙来挖沟,挖开檐沟分水流。
水通无阻流出后,锄把靠在干檐头。
当时老人言有批,便说如此防雷击。
一到休假就砍柴,带着薅草和地栽。
锄禾路远午不回,直到天凉戴月归。
一到田间汗如雨,每来地头面成灰。
父亲长年出在外,母亲偷偷把泪垂。
兄弟二人年虽小,但也日日做早炊。
六年班级在谢湾,走路要走大半天。
长途跋涉路积水,还要提防山中鬼。
老师知我数学好,简直把我当成宝。
当时班长叫杨武,生活比我还坚苦。
生来无父是单亲,全靠一母带成人。
同学汪鑫写字好,学习园地抄课表。
我有挚友名杨旭,从未见他生过气。
此人心善话不多,一心图个好成绩。
当时差生一十三,我们都是一带三。
那时学堂最得意,也是最值我回忆。
儿童经历风波恶,但是时时都欢乐。
小学生涯从此止,步入五龙新开始。
五龙学校是初中,当年去时带着风。
心中有底好神气,本想闯出小天地。
奈何现实不如意,英语拖垮我成绩。
独偏一科实为糟,学习跌落半山腰。
才子名头今不保,想起此事就苦恼。
一村少小分班级,从此校园各东西。
十里长街飞别绪,大家一起走回去。
去时路上不能行,脱掉鞋袜淌泥泞。
未时放学戌时归,亲见落日散余晖。
家中地广农活多,上山下地在奔波。
周日午时又出发,带着粮米又离家。
一斤米粮一斤票,三餐到手加点料。
箱中常备腌菜多,还有干货和萝卜。
吃到周三菜已坏,只能食堂去买卖。
每天粉条炖白菜,拿个五毛来一筷。
零食从来没买过,座中从未缺过课。
校园光景未久长,父亲病倒卧在床。
随继辍学帮家务,兄弟二人家中住。
日日精心细调理,病情好转有些许。
此生学业从此废,双亲至此也惭愧。
一朝病好入煤矿,只为我能把学上。
苍天不负有心人,终于重新入校门。
数理化外荒一年,成绩大多逊从前。
还好语数在前列,名次不至太惨烈。
当时班长人很帅,成绩还在我之外。
他家非富即是贵,校园混着黑社会。
当时班中有五霸,常常组人去干架,
老师主任不敢管,校长都不放在眼。
后把学生捅一刀,住院费用全报销。
初三时光多补课,一室学生有半座。
老师补课不收现,学生不来属自愿。
那年五一放七天,强制学生补一半。
班霸诉到教育局,补了半天就休息。
自已不来便也罢,连累大家都挨骂。
终于到了结业时,全场师生都到齐。
费尽心思把题做,只怕一中人名落。
考完大家心欢喜,五霸组织做典礼。
音响搬来合声唱,歌声校园在荡漾。
其它班级枉愁眉,直骂老师不作为。
过完今晚各分散,天宽地远难相见。
只愿同学当家早,别过今生各安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