仲尼曰:嘻,若殆往而刑耳!夫道不欲杂,杂则多,多则扰,扰则忧,忧而不救。古之至人,先存诸己而后存诸人。所存于己者未定,何暇至于暴人之所行!(《庄子·人间世02)
面对颜回的激情,孔子没有支持,而是一声叹息,给颜回泼了凉水。他说:你去了恐怕要被害啊。成玄英疏曰:
嘻,怪笑声也。若,汝也。殆,近也。孔子哂其术浅,未足化他,汝若往于卫,必遭刑戮者也。
道是不宜繁杂的,繁杂就多事,多事就受到搅扰,搅扰就引发忧虑,忧虑来到时自救就来不及了。
人生之道必须纯粹,杂念多了,困扰就多,就会让人心烦意乱、难堪重负,最终一事无成。成玄英疏曰:
夫灵通之道,唯在纯粹。必其喧杂则事绪繁多,事多则中心扰乱,心中扰乱则忧患斯起。药病既乖,彼此俱困,己尚不立,焉能救物哉!
年轻有的是抱负,是天地之间舍我其谁的胸襟,感觉自己无所不能,也是虽千万人吾往矣。所有的事在他们心中都是简单的。这就是青春热血。不少时代之痼疾正是这青春的热血打破的。这是每个人的一生最珍贵的时期,正所谓少年不狂何时狂。狂得其所。
但是孔子作为过来人,历事之艰,认为颜回尚不能坚守道的准则,无法无化解卫国那错综复杂的矛盾,因此预测颜回此行凶多吉少。
古代的至人,先求充实自己然后才去扶助别人。如果自己还立不稳,怎能去纠正恶人的暴行?
我们是先拯救世界,还是先树立自己的身心呢?见到有人落水,还没想到自己不会游泳就跳下去救人,这是无谓的牺牲,而不是见义勇为。成玄英疏曰:
古昔至德之人,虚怀而游世间,必先安立己道,然后拯救他人,未有己身不存而能接物者也,
颜回自己的大道还没有立稳,怎么去改变别人?他当下要做的是提升自己,而不是去救卫国。可以立大志向,但不能才疏,你可以笑别人不专业,但自己一定先要专业。否则你就成了你笑话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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