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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字成语

1997年,福建一县局领导竟成走私案主谋,背后原因让人泪奔!

谁能想到,一贯清正廉明、一心一意为群众着想的好干部好领导宋一明,竟然也被戴上了手铐,送进了看守所,而且他犯法又正是为了群众——为了给局里的职工解决困难,这就实在令苍霞县(因可理解原因,隐藏了真实的县名)的人想不通了。

事情得从1997年9月初的一天说起。

这里是一幢破旧的砖木结构的房屋,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它是五六十年代艰苦时期的建筑物,因为那时候的建筑物大多都是木柱瓦面套间式平房,把它摆在如今的高楼大厦下就显得特别地寒酸。

此屋的大门前挂着一块陈旧的竖式木牌——“苍霞县商业局”6个字已被风吹日晒得残缺不全了,谁看了都看得出这是个贫困单位。局长办公室里,宋一明局长正在接电话,他正在说:“……我知道你的困难,你的要求也合情合理……可是唉,你听我说嘛,目前我们局机关和下属几个公司住房都非常紧张,县里财政你也知道,连工资都发不出去了,我们局里暂时也没有钱盖宿舍,所以还必须请你理解并请你克服一段时间……不,不是那意思,我是说我们正在设法筹款,说什么这一两年也要为你们这十几名大龄青年解决一下住房问题……相信我?……好,我代表局党委谢谢你们了!就这样吧,再见。”

宋一明放下电话,摇了摇头。近来,这类要求分房的电话越来越多了,而且理由都非常充分,他实在无法招架。当然,客观事实如此,他自己住房也不宽敞,作为领导也可以用一些好听的又有可盼性的语言应付一下的,但宋一明不是这样的人。他是真心想为局里的这些无房户争取住房的,向县委递去的筹建干部职工宿舍报告他已经不知打了多少次了,但县里财政连年赤字,实在穷得拿不出钱啊!

这时,一对30岁左右的青年男女手捧大红结婚证书忧心忡忡地走进局长办公室,男的叫赵小华,女的叫周芳,两个人都是局里的先进工作者,可是,由于住房条件艰苦,生活得很不舒心,皱纹都已经爬上了二人的额头。

宋一明刚准备去打开水,抬头看见了他俩,一愣,随即热情地招呼:“噢,是小赵和小周呀,请坐请坐。”

二人说了声“谢谢”就坐下,小赵看了看小周,小周用手腕碰了小赵一下。

赵小华有点难以启齿地开了口:“……宋局长,我们俩领了结婚证都两年了,却没房子结婚……当然,我们还是可以再等等的,可现在,小周她弟弟马上要结婚,她爸妈已开了口要用她现在住的那个小房间娶媳妇,小周她脸皮再厚,也不好意思赖在娘家了。我们俩都是商业局的干部,也知道咱们局里没房,要不是实在出于无奈......”

宋一明叹了口气道:“很感谢你们的理解。惭愧啊——我这个局长不能为自己的部下解决困难,实在是很不称职的!现在,我说这些也是废话,问题是怎样才能为你们解决燃眉之急!”他一脸的焦急忧虑,谁也看得出那绝不是装出来的。

小周几欲张口,但又说不出口,她急得抹起了眼泪。

小赵很着急地衰求道:“宋局长,要不这样,我暂时到外面租间房子结婚,只是租金很贵,我俩这点工资恐怕……咱们局里能不能给出个一半……”

宋一明摇摇头说:“小赵,你的这点要求其实并不算高,可惜我们局规定不能报销自行租房的房租。要知道,光我们局就有二十多家无房户,全县各机关单位就有几百户没房的,大家都伸手向单位要钱租房岂不乱套啦。唉,谁让我们县是个贫困县,财政赤字累累呢。”

小赵急得直搓手:“这……这我可咋办,小周可咋办?”

宋一明紧皱的眉头忽然抬了抬:“要不这样吧,我家是两室一厅的单元房,儿子刚刚分配在外地工作,他很少回来的,我把他那间腾出来让你俩做结婚新房,不知道你俩愿意不?”

小赵:“这、这怎么行,您的住房也不宽散……”

宋一明:“这不是解决困难吗,只是委屈你们了。不过我想这也是暂时的。”

宋一明心事重重地来到了苍霞县副食品公司办公室,公司女经理陈琴一边热情地给刚落座的宋一明倒茶递烟,一边问:“宋局长,什么事这么重要啊,打个电话不就得了,怎敢劳驾您亲自来我们公司?”

宋一明勉强笑了笑:“还劳什么驾,要是能解决问题,我就是跑断了腿也甘心!我,这是无事不登三宝殿,陈经理,我们局的好几个公司近年来一直亏损,工资都难发了,你们公司在我们局里效益可算是最好的啦,银行户头有几百万存款。当然,你们是独立核算自负盈亏的企业,我作为行政主管机关的领导,按政策也不能随便插手你们公司的财务。只是,目前我们局里一些大龄青年拖到30多岁了都没房子结婚,我心里实在有愧,所以……我想是否可以从你们这里借笔款子,先盖上部分宿舍,以解燃眉之急……”

“宋局长,”陈琴很为难地说,“不瞒您说,这两年我们公司的日子也不好过,虽说我们的副食品生意还照常做,可现在个体私营的小铺大店超市多如牛毛,市场竞争十分激烈,长此下去,我们公司的生存也要成问题了。宋局长,您的确查得很清楚,我们公司银行户头是常有几百万的时候,可那是我们购货的周转金呀,我们有时一批大宗货到就得付给上千万的货款。所以,我只能向您说声抱歉……”

宋一明无话可说了。

宋一明垂头丧气地回到自己的办公室,跌坐在椅子上。这时,电话铃声响了起来。他一惊,以为又是谁打电话来要房子了,所以,迟迟才拿起电话。

“喂……我是宋一明,哦,是秋生老弟呀,什么事….....”

打电话来的是县海洋开发总公司的总经理张秋生,他是宋一明的老战友,一块在老山前线打过仗,一贯对宋一明都很敬重。

他说:“宋大哥,几天不见,挺想您的,您和嫂子都好吧?……是这样,我们的海运队刚刚协助海关缉私队在海上抓获了一伙走私彩电的,还没收了走私分子夹带的几十箱'555’烟,我看到海关把走私烟交给烟草局时想到了宋大哥您抽烟抽得很厉害,所以就让烟草局按处理价卖给我几条,待会下班我就给您送到家里去,顺便看望一下您和嫂子……”

宋一明松了一口气,说:“又让你多费心了,谢谢。不过,这次我可要先说明,你要是不收钱,我可就不要!”

张秋生说:“喉,宋大哥,您这见外了不是?当初在老山火线上,要不是您拼了命救下了我,我还能有今天?这几条烟钱又算得了什么….·..“

宋一明手握话筒略有所思,忽地目光一闪,道:“喂,秋生老弟呀,我……刚才突然想起了一件比较重要的事,很想和你当面谈谈……对,电话里是不怎么好谈……你马上就来?那就太好了!”

宋一明放下了电话,想了想,兴奋地搓搓手,笑了笑,又摇摇头,起身拿拿茶叶罐,又提提暖壶……

过了一会,已响起了敲门声,宋一明应声请进,立即迎了过去。

手里提着几条“555”牌香烟的张秋生满脸笑容地进门来。宋一明赶紧把他迎到木沙发上坐下来。二人说了几句客套话后,座位移近,声音接近了耳语。

第二天,宋一明来到了张秋生家的客厅里,海洋开发总公司海运队队长邢思忠也被张秋生叫来了。

直到小茶几的烟灰缸里塞满了烟头,张秋生才开了口:“……搞走私香烟钱是能赚不少,可是风险非常大,弄得不好掉了乌纱帽不说,还得进监狱……要不是您宋大哥,别人杀了我我也不干。”

“宋一明苦苦一笑说:“唉……我这也不是为了个人装腰包,我实在是太不忍心眼看着局里那些大龄青年……”

“那当然,”张秋生接口说,“您宋大哥的为人我还不清楚呀,要是您这是为了给自己干,那,您就是再有恩于我,我也是不会听命的。”

“那也是,我们毕竟是领导干部,要讲原则的….....”

宋一明道,“再说,我们县财政这么困难,你们海洋开发总公司这两年日子也不怎么好过,要是能赚上一笔,我们两家五五分成,那你们公司也……”

张秋生说:“……这倒也是,谁让我们县这么穷呢!……噢,我们就不说这了,我看这样吧,联系货源的任务就交给小邢,他是我的侄女婿,是我们公司海运队的队长,很可靠。”

宋一明目视邢思忠,邢思忠回以微笑点头。

“哦…....”宋一明移开了目光,他若有所思地说,“只是这……要找走私大批香烟的人接头也不是件容易的事。”

“这事不会很难,”张秋生说,“小邢他们几次协助海关组私队抓走私,认识好几个走私分子,让小邢去找一个给引一下路就行。还有,为了安全起见,接货的任务到时候也要让小邢带几个可靠的海运队队员去。只是销售的事就要你们局的下属公司小心从事,千万别让烟草局知道了。”

宋一明道:“那当然,我会让副食品公司小心的。不过,你们要到海上去和走私分子打交道,可得千万千万小心!”

邢思忠轻松地说:“没事,我们海运队经常在海上跑,知道路线该怎么走的,一般不会遇上海关或者烟草的人。”

张秋生想了想,说:“我倒是担心大批的走私烟进了你们的副食品公司仓库,很难保证不被人怀疑……”

宋一明笑道:“这不要紧,副食品公司的仓库挺多的,我让他们不要放在原来的烟仓库里就是。”

“对了,”邢思忠说,“海上的买卖都是一手交钱一手交货的,我看宋局长和张总是否考虑一下能筹到多少资金,这样我去接洽时也好决定进多少货。”

宋一明考虑了一下,说:“这烟我们只要把价格定低一点,估计会卖得很快,借款也就要不了十天半月就可以还回去的,所以……”

张秋生说:“你们局里没钱,但可以向下面公司借点的。我们公司也不富,不过凑奏弄个百来万还没太大的问题。”

宋一明道:“这事我已经初步算了一下,我们两家各筹120万元钱,烟就几个品种合起来一共弄它个1000箱!希望这1000箱烟能让我们每家赚个七八十万,弄上两次,盖一幢宿舍楼就不成问题了。”

“但愿能如此吧。”张秋生的神态有些勉为其难,他心里想,弄一次能不出事就算幸运了,还敢两次呀。

邢思忠见已谈得差不多了,便站了起来,说:“事不宜迟,我还要去找那个做过走私香烟生意的吴家龙谈谈,就先走一步了,宋局长和张总再聊聊。”说完,他谦恭地向张秋生鞠一躬,走了。

这里是福建南部沿海新兴的工商城石狮市深湖镇的街道,到处摆着小摊小铺,行人熙熙攘攘。

邢思忠和吴家龙在人丛中行走着,二人逛了一阵就钻进了一条小胡同,穿出了小镇,吴家龙把邢思忠带到海边村子里的一栋小楼房里。

他俩来到了一间阴暗的小房间内,深湖镇的走私头目张昌荣已在那里等他们了。

张昌荣倒茶让座后,邢思忠道:“你们下批货什么时候到?”

张昌荣顿了顿,回答道:“货是两星期后到,我们可以送到4号海面鲨鱼岛附近,你们必须准时到那里接货,一手交钱一手交货的规矩邢队长您应该知道吧?”

邢思忠说:“那当然。不过……这些香烟的价格比时下的行情是贵了些,你张老板应该明白我并不外行。”

张昌荣赶紧赔笑道“那当然,那当然,我们怎能蒙得了邢队长您?不过,目前我们这边风声较紧,货源少了,所以……”

邢思忠说:“不管怎样,我们头回合作,你总得让点利给我们吧……”

吴家龙赶紧向张昌荣使个眼色,张昌荣慢慢地从口袋里抽出一叠百元大钞,推到了邢思忠面前。

“你这是什么意思?”邢思忠故作不解。

“这是我们的老规矩,凡是大客户,我们都要给回扣的,这里的1万元是我预付的1/3,待成交了再付给你那2/3。”

“这……”邢思忠推辞道,“这种事要是让别人知道了怎么得了……”

吴家龙赶紧说:“邢哥你就别客气了,现在做生意的都这样,你拿点回扣算什么?你就收下吧,这事只有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别的人怎么会知道呢?”

吴家龙说毕,拿起那叠钱塞进了邢思忠的手提包。那个手提包里,先前就已经有了好几条“样”烟。

生意谈成了,又拿到了一笔回扣,邢思忠非常高兴地和吴家龙离开了小村子,又回到了镇里。吴家龙带着邢思忠进了一家酒楼。酒喝够了,山珍海味也吃够了,吴家龙又把邢思忠带到了一间狭小的地下录像厅内。这里正在播放不堪入目的录像。

回到宾馆房间后,二人先后冲了澡,然后坐下休息。邢思忠点燃了一支烟,躺在床上出神,吴家龙看了他一会,凑上前去坐到邢思忠床边。他嘻皮笑脸地说:“邢哥,这种VCD碟片我们那边特好卖,好多录像厅想要都没货,这边批发很便宜的,我看……您老是不是带个几百片去,我包您轻轻松松赚它一大笔。”

“嗯,什么?”邢思忠这才回过神来。

邢思忠摇头:“我看还是带不得,这路上要是被查出来,丢了钱不算,我非受处分不可。”

吴家龙越发笑得开心了。“这邢哥您就不必操心了,我们这次不带去,只要把货看好选定,交给张老板,让他送烟时带去,反正去鲨鱼岛接烟还是要您去的。”

邢思忠听到这,眼睛一亮,翻身一跃坐起,拍了一下吴家龙的肩膀:“你小子可真多鬼点子!”

回到苍霞县之后,邢思忠马上把烟价和接货地点等情况向宋一明和张秋生作了汇报。

邢思忠说:“情况就是这样了,他们23号晚上把货送到4号海面鲨鱼岛附近,我们带钱去接货就是。”

宋一明皱眉道:“怎么这次的烟价……似乎比我了解的要贵点……”

“嗯?”邢思忠一愣,赶紧说,“宋局长你还不知道呢,这还是我讲了一通价才减低了些,他们说近日南方私抓得紧,来路不畅,所以……”

宋一明看了看张秋生,沉默不语。

张秋生点点头道:“这生意场上的事就是这样,价格时涨时落……”

宋一明只好说:“那就这样吧,离23号只有15天了,我们要抓紧分头筹钱,务必要在这15天内筹足240万元现金。不过,这海上接货的事一定要慎之又慎,请秋生老弟一定要把握好人选,千万马虎不得。”

说完,他急匆匆地走了。不一会,他就来到了副食品公司经理办公室。陈琴见了他,赶紧出来迎接。

宋一明坐下后,把为了给干部职工筹钱盖房,他已决定和海洋开发总公司合伙弄一批走私烟的事说了。

陈琴赶紧劝他道:“宋局长,我看这事不太合适吧,您是领导,应该知道烟草走私是违法的……”

宋一明说:“请放心吧,陈经理,这事由我兜着就是,不关你的事。我总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局里那么多大龄青年没房子结婚呀!再说,这又不是**、**支**一类的东西,我看问题不是很大。还有更重要的一点——我个人绝不从中捞一分钱的好处。”

陈琴沉吟了:“哦……”

宋一明终于说出了来找陈琴的目的:“对了,还有一件很重要的事得由你帮忙——请你设法在23号前弄到120万元现金借给我,我保证25号前把烟送进你的仓库,这钱就算是你们公司进货用吧。”

陈琴有点慌了:“这事难办,银行把现金控制得很严,这么短的时间要提这么多恐怕不行。”

宋一明说:“你可以变通一下嘛,让你们那些门市部这几天的营业款暂时不解给银行不就够了?”

陈琴又沉吟了一会,然后点头:“那好吧……”

宋一明又吩咐道:“另外,烟到后你要设法尽快卖掉,多找些个体户批发给他们。价格可以比正常渠道的低些……”

时间过得很快,半个月就这样过去了,这天是1996年9月23日。

这天夜里,海面上风平浪静,隐约可见远处的几个小岛屿。

邢思忠带了几名海运队员开着海运队的一条大货船停在鱼岛的附近,几个人在船上焦急地等待着。

好一会后,远处终于来了一条大货船,那船上的人也看见了海运队的船,便拿起灯朝这边晃了三圈。

这边邢思忠很兴奋地对他手下的人喊道:“来了来了,赶快发信号!”

吴家龙赶紧夺过一名海运队员手上的电瓶灯,来到船头也朝前方晃了三圈。于是,双方的船很快就靠拢了。

船刚一靠稳,邢思忠和吴家龙就跳了过去。

张昌荣把他俩接到了中心船舱,邢思忠把装满钞票的密码箱给了张昌荣。张昌荣开箱点了数后,满意地点了点头。接着,张昌荣从箱里拿出两叠百元大钞递给邢思忠。这回邢思忠没有推辞,他接过后就放进了包内。

张昌荣笑了笑,又指着身边的一只大号皮箱对他说:“你的VCD碟片都在这里面。家龙,你还不快点给邢队长提到你们的船上去。”

“好。”吴家龙赶紧提了箱子走了。

张昌荣和邢思忠来到货船的甲板上,看着两只船上的十多个人在搬一箱箱的香烟。放置好VCD碟片的吴家龙也过来卖力地搬着烟箱。

几辆海洋开发总公司的大货车很快就把1000箱走私烟拉到了副食品公司仓库。

于是,白天,副食品公司仓库里,仓库管理员把一箱箱走私烟提给公司各门市部来提货的人;入夜,副食品公司仓库里,仓管员把走私烟批发给一个个私营商店和个体烟贩。仓管员也很“尽职尽责”地向这些个体户推销着自己的货:“这次我们进的烟比烟草公司的便宜,你们个体户难得有这机会,有钱就多批发些去。不过,你们千万别让烟草局知道了,要不就不会有下回生意的。”

那些个体户很高兴地说:“是的是的,我们这就多要些。对付烟草局,我们是有办法的,请放心。”

然而,仓库门外,一些住在仓库大院里面宿舍区的副食品门市部营业员路过时,见仓库晚上还向个体户批发香烟,不禁对这些烟的来路有了怀疑,便去向也住在这里面的公司副经理询问原因。

第二天,副食品公司的副经理程云开来到了经理陈琴的办公室里。

程云开一进门便直截了当地询问那批外烟的来路。陈琴听了一怔,不由得支支吾吾起来。程云开便说:“陈经理,你别再瞒我了,别说我程云开是公司的副经理,就是公司的一般员工,也有权知道这突如其来的一大批外烟是怎么回事。你可能还不知道,门市部提货的人刚才还在议论纷纷,说昨天提去的烟怎么定的价格比前天的低这么多。营业员则在交头接耳,说怎么连个体户也来我们公司批发香烟了,他们很怀疑这批烟的来路……”

陈琴十分为难地说:“唉,老程不是我想瞒你,而是我不想让你也牵涉进去——既然你误会了,我也只好都告诉你……”于是她便把宋一明局长为了给干部职工盖宿舍,到处筹不到钱后才这样做的前后经过向程云开说了。

陈琴最后说:“情况就是这样的,我觉得宋局长也是事出无奈……”

程云开听后焦急得直摇头,他痛心地说:“这下可真糟糕!事情怎么会是这样……,陈琴同志呀陈琴同志,你这是真正聪明一世糊涂一时啊……你、你难道连党纪国法都不知道?宋局长虽然是想为机关干部职工盖宿舍楼,可这种走私行为是犯法的呀!你对宋局长的这种错误行为完全可以劝阻或抵制的,这样才是挽救他。可你……你居然还支持他,帮他挪用我们公司的业务周转金……”

陈琴听后冒汗了,她说:“这……这……老程,事到如今,你说该怎么办?”

程云开口说:“知错就改,作为党员,对党就应该坦诚,你现在应该马上做的事就是去县纪委,把一切原原本本地告诉组织,听候组织处理……”

陈琴犹豫良久,终于站了起来......

这天下午,吴家龙被警察“请”进了公安局的审讯室内,很快他就交代出邢思忠。不久,邢思忠也如实地招了供。

宋一明和张秋生接通知来到了县纪委,接受了纪委书记等几位领导的询问,宋一明和张秋生只好如实地承认了走私烟的前后经过。

听完了他俩的话,纪委书记十分痛心地说:“真没想到你俩会这么糊涂啊……出了这么严重的后果,虽然你们的出发点是为了解决干部职工的住房问题,可是,任何出发点都要接受党纪国法的约束,绝不能随意超越,否则就会走向危险的深渊……”

这件事暴露之后,在苍霞县的领导层引起了很大的震动。

很快,一份红头通报就出来了,上面印着:“……我县的这起特大机关团体走私活动,后果严重、影响极坏,根据规定,给予此案的主要责任人宋一明开除党籍处分,并送交司法部门依法处理;给予另一主要责任人张秋生开除党籍的处分;对于出资支持走私活动的陈琴同志,鉴于她有悔悟自首的表现,从轻给予严重警告处分;对于其他参与此案并构成违纪的党员,均给予警告处分……”

接着,又一份红头通报印出来了:“……在这次特大的机关团体走私活动中,我县海洋开发总公司海运队队长邢思忠不顾党纪国法,积极地充当了外烟走私行为的联系人和具体执行者,造成了严重的后果;尤其恶劣的是,邢思忠还借此机会个人收受巨额回扣并夹带走私淫秽VCD影碟片······根据规定,给予邢思忠开除党籍处分,并送交司法部门处理……”

刚刚借用宋一明儿子的卧室结了婚的赵小华和周芳得知了县纪委对宋一明的处分决定之后,二人泪流满面地找到了县委书记,跪倒在地哭诉说,宋一明局长的犯错误犯法,完全是他俩通出来的,夫妻俩争着提出要求让自己去代替宋局长坐牢,二人语言之真切,哭声之哀恸使得所有在场者都动了容,甚至流泪了,县委书记手颤颤地扶起了他俩后,赶快躲进了办公室,抹起了眼泪……

在当今的媒体报道中,我们能看见许许多多领导干部因犯了数额巨大的贪污受贿等罪行而受到司法机关追究的案例,看了这些报道后,我们除了触目惊心,除了产生了国家“大厦”将被蛀虫蛀空的危机感外,还有的就是对这些贪官的痛恨,恨不得狠狠地把这种人咬上一口以解恨——这大概是所有爱国者及有正义感的中华儿女的共同感觉吧!

然而,宋一明的犯法不仅没有引起我的反感,反而还使我产生了同情和惋惜——宋一明是多好的一个领导干部啊,由于各种原因,他无法为他所导的商业局的干部职工解决住房问题,按理,这种巧媳妇不能做无米之炊的事,他只要把矛盾上交,推说县财政空虚无法批建房款,那就谁也不能说他的坏话,因为他至少还是个廉洁自律没有要任何特权没有为自己谋私利的好干部好导,可宋一明却没有这样想这样做,他为自己部下没有住房感到着急,为解一对大龄青年的燃眉之急,他甚至还把自己并不宽敞的住房也腾出一间来给他们结婚。光凭这点就够让我们激动不已了,接着,他又整天苦思筹集建房款的办法,结果错误地以身试法,走向了犯罪的道路….....

那么,是否可以以感情上的好恶及犯法者的行为目的来衡量?要知道,法律是极其严肃的,不论是谁,不论是出于何种动机,只要是犯了法,那就必须受到法律的严惩,否则,是不可能维护法律的严肃性的。试想,你是一个领导干部,犯了法(尽管你是为公而犯法)还可以逍遥法外,那么你怎能使群众信服呢?你还能凭什么说你是个好干部?有幸的是,苍霞县的县委书记在这点上最终还是克制住了爱惜干部的感情,站到了法律的立场上,作出了正确的决定。

这里还要一提的是,那位曾经在老山火线上被宋一明救过命的张秋生,也是救命之思情才很勉强地协助宋明于起了犯法的事,他当时如果能摆正法律和人情的位置,能向宋明好好地陈说一番利害,也许,这场悲剧就不会发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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