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禹陵,古称禹穴,大禹的埋葬之地,位于浙江绍兴会稽山。根据史书记载,大禹晚年东巡,最终死在了绍兴一带,后被葬于会稽山。秦始皇、司马迁都曾登临会稽,亲自祭祀大禹,可见最迟战国时绍兴已有大禹陵。
大禹故里,位于四川省阿坝藏族羌族自治州,该州一共有107处禹迹,以及众多大禹文化活动。比如每年六月初六,在汶川县绵虒镇,羌人都会举办一场“大禹华诞仪式活动”,众多海内外华人也会前来参会;在当地羌族祭祀婚嫁时,都要跳一种禹步舞,以此纪念大禹。
四川阿坝与浙江绍兴,两地相隔数千里,往来极其不便,为何大禹生于四川、葬于浙江?到底是古人弄虚作假,还是确有一定历史依据?在浙江与四川,考古发现一件造型相似的奇特文物。(下图,大禹陵内的大禹雕像)
大禹治水的工具
根据史记记载,大禹治水时“左准绳右规矩”,望山川之形,定高下之势,根据山川地形情况疏导洪水。
但在传世的大禹画像中,大禹手持的却是一把“叉子”,最准确的学名叫做“耒”(字形见下图),也被笼统地称之为“耒耜”(lěi sì)。所谓“耒”,是上古农业工具,主要用于耕地,古代的两头犁与如今农村里的草叉可能都由“耒”演化而来。
从“耒”的造型来看,显然不太适合掘土治水,因此大禹画像中的“耒”,不是大禹治水的工具,而应该是一种权力的象征,又或者被人错认“耒”是大禹治水。
既然如此,大禹治水时的主力工具应该是什么呢?
实际上是上古工具“耜”,因为“㠯”通“以”,本义都是“用也”,《玉篇·巳部》记载“㠯(yǐ),今作以”,而大禹姓姒(sì,由“女”与“以”组成),“姒”与“耜”不仅读音相同,且“以”与“㠯”相通,因此大禹姒姓是根据工具“耜”演化而来,或者说大禹部落发明了“耜”而被人以此称呼,久而久之变成了“姒”。
极为巧合的是,在浙江与四川地区,先后考古发现了奇特的工具“耜”!
田螺山出土的骨耜
本世纪初,在浙江宁波余姚三七市镇相岙村,距离河姆渡遗址仅七公里的地方,考古发现田螺山遗址,距今大约6500多年,时间上不晚于河姆渡遗址。
田螺山遗址中,出土了很多文物,其中两样尤为重要:挖掘工具——骨耜(sì)与总计高达几十万颗稻米。骨耜是牛的一块肩胛骨,上面打孔装上木柄,如此形成了一件类似于铲子的工具,这是中国出土的最早的“耜”。
浙江省文物考古研究所研究员孙国平,亲自试验了骨耜挖掘效果,实验证实骨耜与如今铁锹类工具的效率相差不太大,属于当时农业生产领域的革命性工具。
换言之,骨耜的出现,让田螺山先民掌握了先进的挖掘工具,于是才有发达的农业。
巧合的是,大禹陵所在的绍兴,与田螺山遗址所在的宁波,两地仅相隔100公里左右。
金沙遗址出土的木耜
上世纪90年代,在四川成都城西苏坡乡金沙村,考古发现金沙遗址,距今约3200年—2600年,是古蜀王国的都城,该遗址与三星堆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金沙遗址出土了很多文物,其中一件木制文物叫“木耜”,虽然它不如金器的雍容华贵,不如青铜的古朴厚重,不如玉器的五彩斑斓,但却是国之根基,是古蜀国繁荣富强的根本,如今被陈列在金沙遗址博物馆。
这件木耜(见下图)全长1.42米,由一根整木构成,与如今的铲子或铁锹几乎一样。由于木制物件因为容易腐烂而很难保存,因而鲜有出土木耜,但这件木耜是在距地面4—5米淤泥里发现的,发现木耜的位置是生活区的一条人工挖掘的大沟。换言之,金沙先民可能用其挖掘沟渠,之后无意中被遗弃了,由于特殊的环境而保存了下来。
更重要的是,与田螺山遗址的骨耜相比,无论是材料还是造型,金沙遗址的木耜都出现了改进,让其更容易普及、更适合挖掘。或许,大禹治水所用的“耜”,已经不是骨耜,而是木耜!
同样巧合的是,金沙遗址所在的成都,与汶川相隔大约140公里,与阿坝州相隔300多公里。
临近大禹陵的田螺山遗址出土骨耜,临近大禹故里的金沙遗址出土木耜,而大禹与“耜”这种工具又有着密切的关系,那么大禹与浙江、四川到底有何关系?
笔者认为,以4000多年前的交通状况来说,大禹不太可能浙江、河南、四川到处跑,更合理地推测应该是,在数千年的时间内,大禹部落曾经居住过这些地方,并留下了夏族后代,然后这些后代将大禹故事流传了下来。
从工具“耜”来看,大禹部落源于浙江,之后北上中原带去先进工具“耜”,成功治水并建立了夏朝,故而浙江才会有大禹陵,少康才会册封小儿子建立越国;商汤灭夏之后,夏族逃亡到了西北地区,成为商人眼里的羌人,甲骨文记载商羌关系非常恶劣,商朝经常猎杀羌人,一部分夏人可能进入了四川,带去了先进工具“耜”,也带去了大禹的传说。
参考资料:《中国通史》、《史记》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