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叶陡然间,被风洒落一地。
只余下瘦瘦的胫骨,在冷风里挺立着。支撑着那些游走的思念。
我每天都在惦记那些落叶。是被风吹远了,还是随流水飘远?
河畔的芦花,从诗经的章节里走来,旖旎着身姿,诉着千年往事。
风一阵阵吹过,绒花团团,一波波的摇曳。
把目光探向彼岸,只有我在倾听它们轻柔的絮语。
一些词语,在冷风中,渐沉入湖底。
唯有梦,穿越时空,翻越重山,闪着柔暖的青绿。
醒来的清晨,在记忆缝隙间,拼补余光。一切都无声无息,分明仍有余香洒落。
花朵,叶子,月影,还有那些旋转不停思绪,都会静静的飘落,如梦如烟一样,经过我们,经过时光。
当窗外的繁华落尽,小鸟依旧每天如约,在枝头吟唱。
窗台上的小花正开始绽放,新绿一层层舒展,满春风依旧红红的吹。
我在暖暖的阳光下,喝茶,午睡,读一两页书,写一两行字,做细碎琐事,让日子慢下来。
秋的尾声,在纷纷的落叶里,被季节收藏。
冬的脚步,在北风中启程。
零下的温度,封存了一些记忆。也清晰另一些画面。傍晚时,一家人围着火炉,有父母祥和笑容,有膜片、红薯的清香。冬天早晨,和妹妹趴在窗口,数着霜花,然后不停呵着气,看着霜花一点点融化,直至窗外呈现出另一个新奇的世间。
我知道远方的河依旧流着。远方的天空依旧高远。远方的伊人依旧在水草丰美的河畔。而我遗失的温暖,都随风,在更远处。我只有在一次次的回眸中,重温美好。
此刻,我想向前世借一支笔,画出那一杆清瘦的竹,画出一朵莲。在水岸,在高高的雪山上。
画出今生,画出不圆满中的圆满。画出苦涩中微微的甘甜。
在初冬伊始,以一颗清淡,自足,悠长,素闲的心
守在窗下,等霜花盛开,等雪落下——
(秋尽冬始,随记。竹儿于立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