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大司马石苞自平息诸葛诞叛乱后,长期镇守淮南,勤于事务,又以威德服人,威望与恩惠在当地都很有名。
淮北监军王琛因为石苞出身卑微,又有此声望,便十分憎恨他。
晋泰始四年(268年),当地有童谣传唱说:“宫中大马几作驴,大石压之不得舒”,王琛因而秘密上报,说石苞与吴国相勾结。
司马炎接到密奏后,想起早些时候有观察云气的占卜师说“南方有大兵起”,于是十分疑惑。
正巧荆州刺史胡烈上表,报告说东吴打算大举进攻,石苞也收到了东吴要进攻的消息,于是修筑堡垒阻截水流,加强防守。
司马炎听说此事,更加担心,对羊祜说:“吴人每次入侵,常是东西相呼应,没理由从一方出兵,难道石苞果真有心反叛吗?”
羊祜拍着胸膛为石苞担保,对司马炎说:“石苞肯定不会如此。”
但司马炎仍然感到疑惑。
事情也是凑巧,石苞之子石乔刚好又被召见,但不知何故,一整天过去了,石乔竟然没来晋见。
几件事凑到一起,司马炎认定石苞要叛乱,打算暗地讨伐,就下诏以石苞没有料到敌方形势,构筑工事,阻断水流,使百姓劳累被惊扰为由,免去他的官职,派义阳王司马望率领大军征召石苞。
又命琅邪王司马伷领兵,由下邳移驻寿春,准备在石苞叛乱时镇压他。
当时,石苞征召河内孙铄为副官,孙铄从前就与汝阴王司马骏相友善。
司马骏当时镇守许昌,孙铄路过那里,就去拜访他。
司马骏知道朝廷已经派出军队,要袭击石苞,就私下对孙铄说:“你不要卷入祸事里去。”
孙铄从司马骏那里出来,日夜兼程赶到寿春,劝说石苞放下兵器,离开军队,步行到都亭待罪。
石苞听从了他的话。
司马炎听到这个消息,放下了心,才不再防备石苞叛乱。
石苞回到京城,入朝觐见司马炎。
司马炎面有愧色地对石苞说:“你的儿子差点毁了你的家门啊。”
让他以乐陵公的身份回了住所,暂时闲居。
石苞回到家中,恼怒石乔竟然奉旨而不及时朝见,让全家险遭灭门大祸,于是废置了他,终身不让他做官。
但石苞至此都没有怨恨司马炎不信任他,反而以自己在职位上无所作为而感到耻辱。
石苞被罢免后,郭廙上书为石苞抱不平。
司马炎接纳意见,随即任命石苞为司徒,下诏说:“前大司马石苞忠诚公允,清廉正直,有治理世事的才干,所经历之处都有功绩。宜于掌管教化,来佐助朝政。任命石苞为司徒。”
有官员上奏反对,说:“石苞先前有过失,承担不了这个重任。以公的身份离职回家,对他已经是厚待了,不宜提拔任用。”
司马炎又下诏说:“吴人力量薄弱,终究难有作为。因此在战场上,仅打算完善守备,使敌人不能入侵而已。由于石苞计划不同,对敌人过分担心,所以征他回京重新授职。怎么能因为一点过失而掩盖大的美德呢?”
石苞于是就任,忠诚勤政,颇受司马炎的信任。
晋泰始九年(273年)二月,石苞去世,司马炎于朝堂举行哀悼仪式,又赐钱帛和丧葬物品,更乘车送灵柩到东掖门外,赐谥号武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