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起为什么要趴在楚悼王尸体人?因为在溺死之前,人总是想抓住一根救命稻草的。
吴起是什么人?战国初期军事家、政治家、改革家,兵家代表人物之一。他初仕于鲁国时,曾大败齐国;之后前往魏国,屡次击败秦国;再后来转投楚国,被楚悼王任命为令尹,进行大刀阔斧的改革,在短时间内成功增强了楚国国力,使楚国出现“南平百越,北并陈蔡,却三晋,西伐秦”、一度大败魏国、达到“马饮于大河”的强盛局面。
可是另一方面,我们也要知道,这个吴起娶了齐国的妻子。当他求仕于鲁国时,有人因齐鲁两国的世仇而排斥他,他就残忍地杀死了自己的齐国妻子。“吴起杀妻求将”,后来成为为了追求功名而不惜伤天害理的代称。
本来任何改革,都不免触动一些人的利益。吴起的改革当然也不例外,受到了楚国旧贵族的强烈反对。在楚悼王在世的时候,有他的支持,旧贵族们拿吴起也没办法。楚悼王一死,他们就迫不及待地拔掉这个眼中钉、肉中刺了。
吴起去为楚悼王奔丧,就在治丧处,对他心怀不满的楚国贵族们纷纷用箭射他。吴起跑到楚悼王的尸体旁,趴在楚悼王的尸体上,嘴里大喊“群臣乱王”——正常情况之下,谁敢冒犯国君的遗体?只要争取到喘息之机,吴起自有心腹部下,未必不能反败为胜,最起码也能逃亡异国吧。
可是这群红了眼的贵族们,毫不顾忌地继续把大量箭矢射向吴起,当然也误中了楚悼王遗体。一代兵家大师,就此命丧黄泉。
新继位的楚肃王,也是吴起的反对者。在吴起死后,他还车裂了吴起的尸体。又或者,并不是反对吴起,只是借此来安抚反对吴起的大量旧贵族,为自己的执政赢得更深厚的基础?
同时,楚肃王也以“丽兵于王尸者”,将被诛灭三族。新即位的楚肃王根据此规定,将射中楚悼王尸体的人全部处死,受牵连被灭族的有七十多家,等于是替吴起报了仇。当然,从他的本意来说,可能并不是为吴起报仇,而是为了维护国君的尊严,同时打击一部分飞扬跋扈的旧贵族。
有人把吴起趴在楚悼王尸体上的行动,评价为“吴起之智”。我是不同意这个观点的。不能幸免于难,只求死后报仇,这算什么“智”?作为一名军事将领,两败俱伤、玉石俱焚,难道还能算是明智?
这个事件,这个细节,是有一定偶然性的。但它对楚国的影响是巨大的:经此一役,楚国的旧势力被清洗一空,楚肃王完全掌握了国家权力。——似乎,他才是最大的胜利者。
可是,楚国的实力也由此大大削弱。肃王四年,小小的蜀国攻伐楚国,居然取得了兹方,楚被迫筑扦关防御;肃王六年,魏攻楚,战于榆关,韩国乘机而攻灭郑国,扩大了自己的地盘。
幸好,肃王十一年,楚国送走了他们的国君,由其弟熊良夫继承王位,才使楚国重回强盛,为后来的争霸奠定了基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