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看完《我的吊带裙》,被飘在深圳的作家与两个孩子的母亲邬霞所感动,她目前为了孩子能够在深圳上学而努力奋斗着,为着拥有一个属于自己的房间而奔波着。这是底层女性对生活对幸福的渴望。而美国流行作家克莉丝汀·汉娜的作品《四面风》延续了女性成长主题,将故事设定在美国大萧条时期,大平原的埃尔莎一家的奋斗史。与之前读过的《夜莺》相比,虽然贯穿作者一贯写作风格,聚焦家庭与亲情,《四面风》更贴近普通人抓紧泥土的倔强生存与悲欢离合。
回顾那个大萧条时期,很多了解是通过政治书本上的文字图片与相关的小说影视作品,比如美国作家斯坦贝克的系列作品,不管哪一本都能看出大萧条的痕迹,书里的男人女人都在经历着人生最难过的煎熬岁月,贫穷、要交房租的困窘、找不到工作的忧虑、对未来的担心。尤其是小说《煎饼坪》,其中很多片段和《四面风》有重合的地方。斯坦贝克以叙述者的声音讲述所谓“异族”的故事,而《四面风》更像是普通人在遇到自然灾害与家庭厄运前面依旧从容自若寻找希望中的光亮,这其中主人公埃尔莎的光芒难以遮盖,熠熠闪光。
与作者之前塑造的主人公不同,《四面风》里面的埃尔莎外表极其不起眼,这个马上就要过二十五岁生日的女子,是几乎被家庭忽略的存在。她不迷人。
她浑身上下都有些“过头”——过高,过瘦,过于苍白,过于缺乏自信。
小时候患过一场病从此只能弱不禁风,孑然一身,这都是她的家庭强加给她的刻板印象,如同洗脑一般。而她也是一个捧着各种小说幻想美好爱情,希望去上大学想当老师的女孩,一生被轻视的她就连拥有一条属于自己的红色裙子都不可以。
红裙子就是一个隐喻,是守旧与独立的碰撞,是一种心生美好,渴望成为城市女孩,拥抱正常生活的渴求与希望。
在书中,她穿着红裙子出走了一夜,这是她25岁的成年礼,她遇见了拉菲,这是她认为的幸福和爱情,这也是她一生的劫。
如果说25岁前的埃尔莎就是一个被幽禁的不自由爱幻想的灵魂,那么25岁怀有身孕的她开始展现女性坚强的一面。
关于爱情,拉菲其实并不是一个好丈夫,他对于埃尔莎并没有真正的爱情,这是一个爱做梦的男人。婚姻与长久的干旱,自己生活的家乡是他一直想逃离的,他的梦想是时代广场、布鲁克林大桥和好莱坞,去外面见见世面。于是在灾难面前,他撇下了自己的父母妻子和孩子,独自离开了,从此杳无音讯。而埃尔莎在这段婚姻中一直是付出的那一方,且无怨无悔。她会把逃避现实在酒吧买醉的丈夫带回家、会渴望丈夫的爱抚,在他离开后会独自抚平伤痛安慰长辈和孩子们。
关于亲情,女儿洛蕾达是埃尔莎扛起一切变成坚强母亲的转变点。洛蕾达的自由洒脱是埃尔莎内心的另外一面。这对母女的敌对相爱的设定就是一个女性的自我成长过程中的焦灼,一方面勇敢做自己,一方面因为亲情的牵绊需要自我牺牲,争吵与出逃、热爱阅读与努力工作,最终被母亲的勇敢引导着洛蕾达成长为埃尔莎希望的样子。
关于灾难,大萧条时期在本文也是一个特殊的隐喻,不管是自然灾害还是人为灾难,所有的至暗时刻总有一些人能够扛起家庭、扛起保护弱者的责任。在沙尘暴和干旱时期,埃尔莎开动卡车,带着一双儿女不远万里长途跋涉像丈夫拉菲的祖辈西部拓荒者一样奔赴加利福尼亚,为家庭寻找一处避风港。一天的辛勤工作只能赚取40美分、省吃俭用也要让孩子们去上学接受教育、迫不得已领取救济金也要分一部分给身边更需要帮助的朋友,一直到后面她成长为公会组织者帮助更多的人。
在黑风暴中,她成长为一名战士,她用爱和勇气发出属于女性的独立声音,也觉醒成为时代洪流中的乘风破浪的人,她打败了黑风暴,她们也会改变整个时代。
在书的结尾,作者说小说主要描写的都是虚拟人物,但埃尔莎就是代表了三十世纪三十年代成千上万去西部寻求更好生活的男人、女人和孩子们,他们的毅力和勇气令人赞叹。
在当今的社会,也会有更多的埃尔莎们,继续与命运斗争,在苦难中绽放出幸福的花朵,致敬生命的勇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