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艰苦而又漫长的南征计划
皇统八年(公元1148年)正月,尚书左丞完颜亮晋升为平章政事,不甘久居人下的完颜亮在一次和亲信好友兼同事尚书省令史高怀贞的喝酒谈话中语出惊人,说出了自己蓄谋已久的终生三大愿望:
一、国家大事皆自我出。
二、帅师伐国,执其君长问罪于前。
三、得天下绝色而妻之。
当然,完颜亮要想实现这三大愿望,光靠混个平章政事的官职是远远不够的,要想实现这三大愿望,最基本的首要条件是完颜亮必须首先成为整个金国的掌门人。
很幸运的是,仅仅过了不到两年的时间,完颜亮便通过宫廷政变的非常规手段获得了金国的皇位宝座,那么他便很有资本去实现他的终生三大志了。
“国家大事皆我出”,完颜亮已经成了整个金国地位最高的王者之尊,自然所有国家大事都得听完颜亮的指挥。
“得天下绝色而妻之”,作为金国的皇帝,完颜当然可以随心所欲的得到自己想要得到的美女。
那么完颜亮唯一未能实现的愿望便是“帅师伐国,执其君长问罪于前。”
在当时东亚地区的军事版图中,金国的邻居主要有五位,分别是北方的游牧民族部落,西边的西夏国和更靠西域的西辽国,东边是对金国一向非常臣服的高丽国,南边则是和金国南北对抗、战战和和将近三十年的南宋。
北方草原的游牧民族更多的是处于群雄争斗的混乱局面,虽然游牧部落们不定期地对金国进行令人烦不胜烦的搔扰,但对已经高度汉化的完颜亮来说,这些部落只不过是一些没有文化,混沌尚未开化的野蛮民族。
对于这些野蛮民族,完颜亮的态度是不屑于去征服他们,因为即使完颜亮有能力去征服这些部落,完颜亮所能得到的只不过是大片不堪入目的荒漠不毛之地和大群邋遢肮脏的牛羊马匹,至于什么金钱美女、金银财宝、山明水秀、秀丽风光一概全无,有的只是野兽,而没有美女。
西夏和西辽虽然已经建立了比较健全的国家体制,但整体的地理状况和北方草原的情况有些类似,基本上都是地处荒芜沙漠之地,地广人稀、物产稀缺,基本上也勾引不起完颜亮的欲望。
东边的高丽虽然风光美丽,物产丰富,但高丽一向对金国俯首听命,是金国最为听话的附属国之一,再加上高丽国力微弱、面积狭小、军事孱弱,似乎并不值得完颜亮大动干戈,完颜亮并不想为一个小小的高丽而被天下百姓们戴上“欺软怕硬,以强恃弱”的坏名声。
那么完颜亮帅师伐国中唯一可以选择的伐国对象也只能是南宋了。
南宋位居中国的半壁江山,地大物博、物产丰富、风光旖旎、江山如画,野兽很少,美女很多,对于任何一位皇帝来说,南宋确实是个非常理想的统治对象。
完颜亮的金国已经占据了中国的北方半壁江山,但对志在一统天下的完颜亮来说,消灭南宋,得到南宋全部的财富、美女和江山,才能称的上是个真正功成名就的金国皇帝。
其实完颜亮对南宋的觊觎心态,早在他登基皇位的三个月后便已经暴露无遗,而促使完颜亮暴露自己野心的事件则和他的私人御用娱乐界大腕张仲轲同志有着某种关系。
天德二年(公元1150年)三月,南宋方面派出使者唐弼到金国上京,恭贺金国新任皇帝完颜亮登基大统。
为了表示出一种对附庸国南宋的大国姿态,完颜亮在得意之余将赵佶老师的一条非常珍贵的白玉带赐予了唐弼,并且让唐弼带话给赵构,要求赵构做到见此带如同见到他的父亲赵佶,以此来表达完颜亮对赵构的关怀之意。
当然,赵构也不是傻子,绝不可能为了完颜亮所赐的一条玉带而对完颜亮感恩戴德。对于赵构来说,父亲赵佶既然已经死了,那么就不要再多提起了,自己才是南宋的开国皇帝,南宋的真正救世主,整个老赵家没有人的功劳能超过他自己。
赵构对这条玉带没有反应,并不代表其它人也没有反应,完颜亮的御用私人滑稽大师张仲轲开始主动发话了。
张大师的意思是“此稀世珍宝,怎能轻赐,”这是件非常珍贵的宝物,怎么能就这样轻而易举的送给赵构那个胆小鬼呢?
当然,张大师觉得珍宝轻易送人不公平,绝不是真心替完颜亮和金国考虑,如果完颜亮将这条白玉带赐给张大师的话,我相信张大师绝不会持任何反对意见。
对于张大师的质疑,完颜亮非常淡淡然的进行了回答:“江南之地,他日当为我有,此置之外府耳。”
这对偏安江南的南宋朝廷来说,绝对是一句超级狂妄的话,江南这个地方,早晚都要成为我们金国的领土,我现在将玉带赐给南宋,就相当于将这条玉带放在外府,随时都可以把它取回来。
此语一出,众臣哗然一片,完颜亮对南宋这块蛋糕的觊觎之心暴露无遗,从此以后朝廷众臣们对完颜亮的一统天下的狂妄野心都了然于胸了!
在整个金国范围内实施涉及金国各个领域的大规模改革、煞费苦心地将金国的都城从王兴之地的上京府迁移至中都燕京,所有完颜亮的一切动作行为其实都是在为他实施一统天下作准备。
当然,完颜亮疯狂搜索强夺美女的行为并不能和他“一统天下”的志愿完全挂钩起来。
皇帝的心思既然已经非常清楚明白了,那么作为皇帝的宠臣就必须有义务去主动迎合和附会皇帝的意图。
在这方面颇能理解和体会完颜亮心思的臣子是以娱乐大师张仲轲为首的四位宠臣,说的好听点是完颜亮的宠臣,但说的难听点实际上便是四位佞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