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中有些遗憾是美的”,这话的确不假,可说到底,这不过是失意者用来安慰自己的说辞而已,毕竟比起遗憾,大多数人都更喜欢“圆满”,而金庸的武侠故事中就充斥着不少让人“遗憾”的桥段,时至今日依旧让笔者意难平。
比如郭靖一生为国为民,《神雕侠侣》中的他最终是成功的守下了襄阳,《倚天屠龙记》中却提到他举家战死襄阳;又比如萧峰一生无愧于天地,却亲手打死挚爱,为保宋辽和平而自戕。
(杨过剧照)
但大侠之死其实很难让人有强烈的共鸣,原因就在于大多数俗人其实只是仰慕大侠,却不想成为大侠,所以作为一个普通人,金庸笔下最让笔者桥段莫过于甄志丙对小龙女犯下的恶行,作为男主角,杨过在得知真相之后,他心中是作何感想?当真不在意吗?
一、一场变故
欧阳锋这老毒物在《射雕英雄传》中是无恶不作,后来逆练《九阴真经》沦为疯子,到了《神雕侠侣》中可以算是被洗白了,成了杨过的岳父,但似乎这个角色存在就是为了“造孽”二字,他为了传授杨过武功,将小龙女定身,这一定,直接引发了一系列的蝴蝶效应。
当小龙女被定身之后,甄志丙现身,接着便是那令人如鲠在喉的桥段,不过还好金庸的文字表达得比较婉转,似乎让这事还有一些转机,比如说他在书末亲自澄清了“守宫砂”一说无科学依据。
又比如他让小龙女在绝情谷的时候提到自己要守住清白之身。
(甄志丙、小龙女剧照)
这些设定似乎是要让读者释怀,但绝大多数人应该都认定了小龙女的确是糟了甄志丙的毒手,而且从甄志丙后来愿意为了小龙女而赴死谢罪来看,当年他的确是行了不轨之事。
也正因为那晚的一场误会,小龙女负气出走,引出绝情谷事件,乃至后续的杨过断臂,十六年苦守,都是因此而起,若是读者站在杨过的位置回头来看这事,他真能释怀吗?
二、真相大白
小龙女和杨过的误会其实到了重阳宫一役就彻底解开了,小龙女在这里向杨过点明了当年侮辱他的人就是眼前的甄志丙。
原著道:“过儿,我那日给欧阳锋点中穴道,动弹不得,清白为此人玷污,纵然伤愈,也不能跟你成婚了。但他……但他舍命救我,你也别再难为他。总之,是我命苦。”
(小龙女剧照)
仇人就在面前,小龙女却要杨过放下仇怨,这得有多憋屈?不过更可气的是甄志丙根本没有给杨过思考“是否要报仇”的机会,他是直接撞向利剑,就这么一命呜呼了。
罪人已死,可活着的人还在承受罪人带来的折磨,事情虽是发生在小龙女身上,杨过又何尝不是痛彻心扉,比起心痛,更多人可能更想知道,杨过知道了真相,还会爱小龙女吗?
三、情为何物?
只要将《神雕侠侣》读完,就会知道一个事实,杨过和小龙女的确是在阔别了十六年后重新走到了一起,就这么一同退隐江湖了,还成了世人眼中的神仙眷侣,但杨过对小龙女究竟是什么样的感情?再回看当年小龙女和杨过的一番对话就明白了。
(欧阳锋剧照)
原著道:“她顿了一顿,说道:'我既非清白之躯,又是个垂死之人,你何必……你何必待我这样好?’说到这里,泪珠从脸颊上缓缓流下。杨过重行站起,伸衣袖给她擦了擦眼泪,笑道:'你难道还不明白我的心么?’小龙女抬头望着他,只听他柔声道:'我真愿咱两个都能再活一百年,让我能好好待你,报答你对我的恩情。若是不能,若是老天爷只许咱们再活一天,咱们便做一天夫妻,只许咱们再活一个时辰,咱们就做一个时辰的夫妻。’”
杨过的这番反应可以说是相当真实了,他没有提到“爱情”,而是“报答恩情”,是呀,从杨过的视角来看,小龙女就如同他的再生父母一般,若没有小龙女,且不知杨过会是怎样,杨过对于小龙女的感情是复杂的,或许有爱,但更多的其实是为了报恩,这答案真实却又让人失望,多数人却将这理解为纯粹的爱情了。
问世间情为何物?只怕杨过自己也没弄明白,你要说他真不在意当年的真相,笔者是不信的,杨过从来就是个有血有肉的俗人,而不是圣人,他自然会介意,但他绝不会辜负小龙女对他的恩情,因此他们才能重新走到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