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南山的仙方

陈士庆从家乡河南邓州出发，一路游历名山，希望能遇见神仙。

他幼时听闻神仙之术，非常敬仰。之后辞别父母，一路寻找神仙的踪迹，可惜未能如愿。

一直走到终南山，陈士庆看见一位老者在石洞内打坐，陈士庆观老者不是凡人，就在洞口跪拜数日，想求神仙之术。

老者说：“你遍体皆浑浊，没有仙缘，赶紧离开这里。”

陈士庆不肯走，继续在洞口跪拜，饿了就去村子里讨食。

老者没有再撵他，只是命童子给他米浆一样的吃食，吃下去后一连数日都不会感到饥饿。

这下陈士庆更觉得神奇，断然不肯离开。又过了很多天，老人送他一卷书，说：“求仙非汝事也。”陈士庆只得拜谢而去。

书的前半部都看不懂，只有最后四页能认识，都记载着禁方。陈士庆回到河南，凭着这些方子治好了不少病，颇有些名声。

过了不久，张献忠攻破邓州，陈士庆一家都被抓来。有人向张献忠进谗言说陈士庆是妖人，张献忠便命令手下将他立刻斩杀。

“我有禁方，能使死者复生。”陈士庆大喊。张献忠便留他活命，但也没把他的话当回事。

张献忠生性凶残，攻破武昌时，把楚王宫中一个叫做“老脚”的婢女占为己有。有一天，张献忠召唤老脚，老脚没有马上去，张献忠很愤怒，亲自提着刀去杀她。

刀从婢女的胸部刺进去，再划到腹部，划出几寸长的伤口，五脏六腑都涌岀来掉到地上。

张献忠很快后悔了，召来陈士庆：“我本是要杀你的，你总说有仙术能够治人。今天你能把她治好，我就免你一死。”

“哪里有肺肠离体还能活的？”陈士庆面不改色，“不过我不敢违抗大王您的命令，只有慢慢想办法治好她了。”

说完，陈士庆让人抬来一扇木板门，把婢女放到上面，将肝肠都塞回腹内，用线将刀口缝上，再敷上药。

过了一天，婢女醒了；又过了一天，开始要东西吃；第三天在木板门上坐了起来。六天之后，她就来到张献忠身旁侍奉，张献忠大为惊奇，从此对陈士庆另眼相待。

张献忠有一爱将白某，打仗时被炮火击中小腿，忍着痛跑了回来，快要死了。陈士庆先用药敷在伤口上止痛，又锯掉一寸左右的胫骨，再取狗腿上相同长度的骨头，接在白将军小腿上。

三日之后，白将军冲进敌军阵营，砍下了炮兵的脑袋。

此类神奇的事还有很多。有人向陈士庆求医术，他都不言语，只是说：“这不是我能传的，有专门掌管的人。”

张献忠攻破长沙后，让士兵搭起一个百丈的高台，叫陈士庆登到顶上。

“我的身体不能腾空，怎么能爬上去？”陈士庆大惊。

“不登，我就杀了你。”张献忠命令士兵手持弓箭围着台子逼迫陈士庆，并对将士们说，“我喊什么，全军就跟着我喊。”

陈士庆颤颤巍巍地好不容易爬到顶，只听张献忠一声高呼：“老神仙。”

“老神仙。”众士兵声音如雷，震撼山谷。

从此以后，军中只称呼陈士庆“老神仙”，都不知道他的姓名，他也不对别人说。

后来在缅甸时，蜀人刘某与陈士庆关系很好，陈士庆才告诉他自己的姓名，还有在终南山遇到神仙的始末。

故事改编自《甲申朝事小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