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陈一志
在我的人生中,年轻时有幸曾结缘一个“文”的、一个“武”的两位恩师。“文”的恩师叫冯文坪老师,在我停学几年后做通我父母的思想工作,让我顺利地念完初中又上了高中。对于恩师冯文坪,我在去年曾写了一篇《难忘的恩师一冯文坪》一文已在爱我潘田的公众号里发表了,可以参阅这篇文章。
今天,我要怀念的是教我做木工手艺“武”的恩师,他叫彭添杯,是丰顺县丰良仙洞大坝围村人。他是一位精通雕刻的木匠工艺师。我有缘与他相识是在一九七〇年,我父亲请他到我家做了好几样家俬,那时我还在读书,高中毕业后自已没有什么出路,因为我父母都是老实巴交的农民,农村青年人去当兵是唯一的出路,社会一切都是讲政治,社会关系要“三代清白”才能够入党或参军。
其实我的伯父是一位身经百战的退伍老兵,小时候我曾见过伯父有好几枚军功章。我伯父生前性格耿直,不怕得罪人,好打不平......由于我伯父这一层的阴影的影响,很多路被“堵死”了。在前途无望的情况下,我想到了曾给我家做家俬的师傅彭添杯,我也想学一门谋生的手艺做木匠。后来我去仙洞找到师傅向他表白我要跟他做木工,他满口应承收我为徒,就这样我跟随师傅学做木工了。
我的师傅性格耿直,热情大方,对人友善,对我就像自己的儿子一样对待。他的木工雕刻工艺是很高超的,他雕刻的花草及鸟雀阴暗分明,栩栩如生。在仙洞上下乡及在潘田周边等地方是很出名的木匠师。在我跟他一起做木工期间,他把我当作亲儿子,手把手地把他做木工的经验毫无保留地传授给我,有时我做的不好他也没有大声过训斥我,只是耐心地教我要怎样做才又快又好。由于师傅毫不保留地传授经验给我,我也认真地刻苦地学,在跟随师傅还不到半年的时间里,后来由于家庭情况有变,我再也不能跟随师傅做工了。
后来我只能在家里独自地做一些简单的木工活。当师傅得知我的实际情况后他不但没有生气,还主动地送一些他有余用不上的工具,并帮我购置了基本上做木工需要用的工具。从此以后我就自己在左邻右村单独地做木工了,此手艺一直伴随我做了差不多二十年的时间,那时做木工完全是靠气力吃饭,因为当时还没有电刨、电锯、电钻等机械代替,特别是农村盛行用松树板防棚,此活真是累死人的。你想一下把松树板一块一块地用木刨刨平、接缝、板与板之间要开公母含含接,又要讲进度,做工又是按天计工钱的,一般一间屋的防棚需要六至七天才能完工。总之木工活来说防棚是最劳累的,有时做到腰都直不起来。后来我放弃了做木工,转行做了其它工作。
对于我的恩师彭添杯,虽然跟他做徒弟的时间不长,但我与他的感情是相当深厚的,可以
说是延续了一辈子,我们彼此间相称是叔侄关系,而不是师徒关系。自跟他学艺以后的几十年时间成了亲戚,不论我有什么红白喜事,只要告诉了他,他一定会来。对于他家有什么红白喜事我也一定会上门探望,每年的年朝午节我一定会带上爱人及小孩去他家团聚。这种叔侄加亲戚的关系一直到前好几年我师傅去世以后,我师傅的爱人被他的儿子带到广州定居生活后才中断去他家。
我的师傅一生中包我在内带了三个徒弟,但那两位徒弟手艺学成之后与师傅的关系是一般的,有一个还成了陌路人。但我的师傅对我的评价是很高的,他生前逢人就说我是一个有情有义的好徒弟。
时间像飞驰的列车,一眨眼,二十多岁的我现在已接近七十岁的老爷爷了,我的一生很平凡,像湖水一样平静地没有一点水声。但我很知足,我要感恩苍天,感恩社会,感恩教我长知识,传授一门手艺给我的两位恩师一冯文坪、彭添杯,在人海茫茫之中有缘结识并深交您们,这是我一生的福缘。
最后,祝愿两位恩师在天堂无灾无难,一路走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