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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清官到贪官并非一念之差(三) (川军始祖陈宧第二次入川简记)

陈宧到了成都,锡良马上接见。这陈宧也算是个人物。湖北武备学堂出身,是德国名将法勒根的高徒,又是拔贡,进了国子监的南学,又在现代学堂京师大学堂就读了两年。当过武卫军管带、与八国联军血战过,又是小站新军虎威营管带!北洋六镇新军副总参谋官,谈起新式陆军,当然是套的。把总督锡良,说得是浑身开窍,真有点相见恨晚的感觉。当即委任陈宧为四川常备军协统,相当于省军区副司令!

锡良授意陈宧负责清理四川营务处的营产。陈宧任过武卫军稽查长,业务熟习,不足一月,把全部营产,清理得清清楚楚,而且做到了涓滴归公!又加上他押解十三万六千两白银到保定的事迹,锡良对他更加信任。正好统制陈文善丁艰(清朝规定,父或母去世,在职官员必须回乡守孝三年,称为丁艰)辞职回乡,陈宧被锡良任命为常备军統制,即相当于省军区司令了。

陈宧的能干清廉,正合锡良的用人标准,他就是这样的人。(锡良,清末官员中的异类,有关锡良在川作为,随后发,请关注)对于志向相同的人,他当然要重用了!陈宧除了掌控四川省常备军外,训练新军,开办军事学堂之事,一律交与陈宧办理。陈宧在四川,一时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了!

袁士凯对陈宧有知遇之恩。在他的心目中,袁士凯不但是他的恩人,而且还是一个有雄心大志之人。天津小站练成的三镇新式陆军,袁士凯任北洋大臣后,已发展到了六镇。这六镇新式陆军,是直属北洋体系。但袁士凯并不滿足,趁大清朝要练三十六镇新式陆军的机会,各省需要编练新式陆军人才之际,四川派的是陈宧,其它各省如云南、广东、广西等省,都派出了他的亲信,掌握训练各省新式陆军的大权,他是尽量想把全国新式陆军都掌控在自己手里。

陈宧对袁士凯的心里想的是什么,心领神会,他掌控四川省常备军后,向锡良进言,为了改造常备军,调入部分新式陆军人才,对常备军整训,也是为建立新军十七镇做准备,锡良当然是照准,陈宧北洋军调来了几个日本士官学校毕业的中级军官如程潜、施存志、姜登选、方声涛、等人,及部分下级军官。这样,陈宧不但牢牢地掌握控制了常备军,还为控制新军十七镇做好了人才准备。

在陈宧的主持下,办起了武备学堂,陆军弁目(士官)队、后又办陆军速成学堂,他都担任监督(校长),陈宧是又掌军、又办学,权势炙手可热!

其实,在四川武备学堂正式开办前,前任总督岑春煊(也是清末官员中的一个异类,有关他在清末民初作为,余后发,敬请关注),因迫切需要新军的人才,在1902年初,办了一个四川武备学堂的速成班。当时,大清王朝的心真大!要求全国要练成三十六镇新军,即三十六支新式陆军师!除北洋已练成的六镇外,每个省还要编练一镇,小省也要练成一个“协”,即一个旅。四川是当时中国的特大省,即第一大省,要求编练“三镇”新式陆军。岑春煊手里一个编练陆军的人才也没有!除了选送胡景伊等六人到日本士官学校留学外,也办起了一个武备学堂的速成班。

到了1903下半年,胡景伊等六人回国,这些在日本一年半只学成了初级陆军的六人,回到四川,可成了宝贝。现在四川总督锡良、布政使沈秉堃,向清廷奏请开办四川武备学堂。清廷很快回复。于是,这六人成了四川武备学堂的首任教官。这胡景伊、周道刚、徐孝刚、张毅、刘鸿逵、徐海清这六人都是“举人”老爷出身,国学底子深厚,又学了新式的西洋军事,既算是弃文武,更符合“中学为体、西学为用”的老佛爷标准!他们当教,是不二的人选。

其中的胡景伊,这个重庆巴县制盐业大佬家出身的举人胡景伊,在六人中出类抜萃,成了提调,即相当于今天的教务主任、或称总教。而学堂监督为宧,相当于校长。这当然是总督锡良早就选定的。这赓是又管军、又练兵,可以说是权势极盛,要风得风、要雨得雨。

陈宧在办武备学堂时,亲力亲为、极为勤勉,为四川的新军创立,贡献极大。而且与这批回国的日本士官生,相处相当融洽,团结这五人(徐海清回国后病故),把这武备学堂办得有声有色,锡良对此极为满意。不过,对这几个一起办学的川籍留日士官生,相处是不错,但并非是陈宧要重用的人。

朝廷下旨,要迅速成立新军十七镇,但当时军官、士官不够。总督锡良决定,先成立新军十七镇第三十三协(相当于旅)。陈宧想,这新军要控制在自己手里,老袁派他到四川,就是要把这新军十七镇纳入北洋体系的,这可不能放脱了!不管怎样,都要抓在自己的手里,下级军官可以用武备生,但管带(营长)以上,必须要用自己从北洋带来的人。主意打定,他向总督锡良进言:“制军大人,这成立三十三协,管带以上的职务,不能由武备生担任,他们学期太短,还得历练。留日士官生还得担任办学之职,管带以上职务,由常备军中抽调为妥。”

“二奄,三十三协(旅)的组建,就全委托你了。”锡良对陈宧是绝对信任的,如此清廉勤勉之人,当然是信得过的。而且常备军,陈宧是统制,他说了算,如何调人,陈宧说了算。

锡良不知道,为了把常备军抓在自己手里,陈宧早就做好了铺垫,从北洋陆军里挑了一些信得过的人来,当然是袁士凯的意思。要掌控陆军十七镇,当然要有自己的人。这些人有日本陆军士官生,又经过小站练兵,也算是具有现代陆军技能之人了。

陈宧为什么要排挤四川留日生及武备生?因为他要为袁士凯控制新军十七镇,把十七镇纳入北洋体系。正好把从北洋系带过来的、常备军的亲信,担任了第三十三混成协中管带以上的中高级职务。毕业的武备生只能量才担任队官、哨官,即连、排长。顺理成章,陈宧就成了三十三协会的协统(旅长)。这也为后来川籍军官造反,策动兵变,赶走了外籍军官埋下了伏笔。

清王朝为了扩建新军,要在各省办陆军小学,招收十几个有国学基础,能写文章的人。陈宧又成了四川陆军小学堂的总办。他是身兼数职,武备学堂监督、速成学堂监督、常备军统领、三十三协协统、陆军小学堂总办。又是统军、练军、又是办学,与后来四川各路军阀都有关系。军阀中的有名人物伊昌衡、周骏、刘存厚、邓锡候、田颂尧、刘湘、杨森、王陵基、刘文辉等都算是他的学生。有人推陈宧为川军的始祖,还真是一点不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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参考书目:《文史资料选编》中国文史出版社

《民国四川军阀实录》是四川文史资料馆编

《四川军阀史料》四川人民出版社

《四川文史资料集粹》四川人民出版社

《戏说川军》铁血读书 作者 钟进〔系本人笔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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