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 前 辙

原著：黄雪琴

改编：吕即来

第一回 一轮红日照乾坤，六亿神洲尽尧舜，三皇五帝创华史，神州处处是圣贤。

诗曰：

堪叹历史景色深，真伪愚贤混乾坤，

尧贤纣虐已作古。共和纪元载当今。

喜鹊枝头初报信，桃花溪边已成津，

儿童鼓掌歌旭日，老翁横眉指黄昏。

千秋功罪谁当论？拙笔轶文警后人。

几句流言道罢，书归正传：说的是河南省的东北角有一确切小县，县东北四十五里有一小李庄。此庄虽僻不显名，但却地处豫、皖、苏三省交界地，素有鸡鸣闻三省之称。

却说村里有一人姓李名永业，年约五旬开外。老伴吴氏，幼为童养媳，受尽煎熬，故和吃斋念佛的二奶奶要好。受其影响，乐善好施，因此村人皆称她为苦善婶。这苦善婶曾生下四男二女，在那饥寒交迫的岁月中，不幸被天花、麻疹和饥饿夺去了两男二女之命。而今跟前所剩长子乳名骡，号志久。十六岁参加八路军。七七事变后，随军开赴抗日最前线。由于屡立战功，晋升为八路军某团团长。抗战结束又随解放大军转战南北直至全中国解放，卸甲从政。不图封妻荫子，甘为百废待兴的祖国而鞠躬尽瘁，以振兴中华。次子乳名二牛，号志远。曾是党的地下交通员。解放后为抗美援朝挺身从戎投入了**林弹雨之中，立下不少战功。

却说公元一九五五年，时值初秋，天尚未亮，永业大叔便翻下床，洗了把脸便急忙来到厨房，掀开锅盖，抓起两个豆杂面窝窝头，没就菜便吞了下去，抹了下胡渣上的饭渣，抓过长干烟袋，往腰间一别，挺了挺略略弯曲的腰板，便匆匆地走出了土墙小院。迈开大步，登上了通往县城的大道。

“牛他爹！牛他爹！”老伴喘着粗气在后面边追边喊：“您不看看，三星还没落，就慌着走啦……！”

“大忙天，早去早回。”他头也没回应了一声。

“喂！等一等，这两个人熟鸡蛋拿着路上吃……”她提高了嗓门：“喂！听到了么？喂！”

她紧追急喊，既不见了人影又未听到回声。不时传来几声金鸡的长啼和“汪汪”的狗吠声。她无可奈何的转过身来，不时埋怨的长叹一声：“哎！这老头不要命啦”又自作解释地“难怪，他苦了大半辈子，没苦出巴掌大点地，这会分了几亩地，高兴得不分白天黑夜了……。”

她自言自语的走进了自家小院，顺手抓过一把青草，往羊圈里一撩。仔细一看，不由得大吃一惊“啊！大公羊咋不见啦？”再一看“咦？啥时候吧圈门顶开逃跑啦，天哪，俺还指望着这头羊给办喜事啊……！”

她惊慌失措的喊：“咩——咩——！”毫无目标的东转转，西摸摸，眼见天已麻麻亮。她转到了一所低矮而简陋的草房后。忽听一句恶毒毒地辱骂：“俺的闺女知书达理，说啥也不能嫁给一个没教养的穷小子。再说，门不当，户不对，又无三媒六证，成何体统……。”这恶言辱骂声是从矮房后墙不大的一个四方窗口里传了出来，像毒蛇中的芯子钻进了她的耳中，刺疼了她的心窝。顿觉立足不稳，强打起了精神，抬头一看，知是艳雪的娘找五婶算账来了，不由暗暗说道：“艳雪她娘，如今生米已煮成熟饭啦，您是何苦哩……。”

想犹未了，又听屋中的五婶娘压低了声音说：“我的嫂子啊！您也不看看如今是啥年月啦，还讲什么门当户对哩。只要人家不嫌弃咱是地主就够啦……”

“不管咋说，反正俺是不答应这门亲事！”艳雪娘语气十分坚定。

“那谁让你当初答应去当的汉奸呢。”五婶针锋相对地说。

“对，她心中暗暗称赞他五婶答的好，遂转念一想，听人屋梁不好得走开。”

想到这里，正欲抬步离去，忽见不远的小道上，隐隐约约的有个人影颤颤悠悠地朝这边走来。不由为屋中两人谈语的安危吓了一跳。暗说：“这姑嫂俩的吵闹，若别人听了，不挨揍才怪哩……”，便使劲地“咳嗽”两声。倒灵，屋内顿时变得鸦雀无声。她这才放心地走开。边走边想：大公羊、穷小子、门不当、户不对……乱糟糟的又一起涌上了她的心头。扰的她心虚意乱，起的她魂魄颠倒。正当她心急火燎的往回走，只听“哎呦！”一声，不知被地上的何物绊了个倒栽葱。不由得骂了一声“该死的狗，睡在路上做啥？”连忙坐起，手抚着脚脖子“哎呦！哎呦……”叫唤个不停。

定睛一看，才发现地上是犹如干棒、曲卷着的人腿，只见地上的人稍伸了腿，嘴里还嘟嘟囔囔地：“一梦醒来万事休，荣华富贵未到头……”

“哎呦呦，俺当是个狗哩，不想是他漫山叔！”亏你还不知道羞，差点把俺给拌死。

她正抚着脚脖高一声，低一声地疼叫之际，忽听一个略带沙哑的声音问道：“大婶，咋啦？”

她抬头一看，见是李三拐，挑着两捆沾满露水的豆子已立在他面前，忙说：“俺出来找大公羊哩，不小心摔倒啦，还扭到脚脖子啦，要不咋这么疼。”接着又“哎呦！哎呦！”地叫个不停。

“大婶，俺来送你回家。”三拐一边说一边弯腰欲搀着大婶，忽然发现地上躺着的是李漫山，好似想起了什么似的，遂又直起身来十分严肃的说：“大婶，俺猜准了，您家的大公羊就是他偷去吃了！”边说边指着地上的李漫山。

“拐啦，这可不能诬赖人啊！”善婶说。

“大婶，不要护着他，没错，就是他偷了您家的羊。看见您来找我，就故意躺在路上，把您绊倒，再把您的脚脖子给崴断，让您找不成羊，不对么？大婶”

“不对，是俺不小心摔倒啦。”

“俺不信！”三拐十分坚定的说：“不然哪有这么巧的事……”说着，不由怒从心上起，恶在胆边生，不容善婶说话，便一手抓住地上的李漫山，“大婶，您等一下，俺把他送到治安部去。”

“拐啦！好乖乖，甭理他，他是个疯子……”善婶忍住巨疼，拼命地拉住三拐恳求似的说：“好乖乖，放了他，快把婶送回家”

“对！对！”被抓住的李漫山，半起半躺的闭着眼睛，附和着喜婶的话，胡言乱语道：“快送喜婶，莫在身边啼，啼醒警且梦，不得会娇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