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梦》中,60岁的贾赦要娶18岁的丫鬟鸳鸯,没想到鸳鸯看不上他,可奴才对抗主子无异于以卵击石,为了拒婚成功,聪明的鸳鸯便使了一计,把贾赦弄得灰头土脸,气得说不出话来。
鸳鸯名义上是丫鬟,但自小就跟着贾母,是老太太最信任甚至离不开的人,她不仅照顾着贾母的一切生活起居,还掌管着贾母的私人小金库,靠着出色的业务能力和贾母的赏识,鸳鸯成了贾府里最有地位的丫头。
但是,无论鸳鸯如何能干,在贾府里如何风光,说到底,她也不过是一个家生奴才。
作为家生奴才,鸳鸯的婚姻只有两个选择,一个是有机会做姨娘,从奴婢到半个主子,比如像赵姨娘一样;一个是由主子指婚,配个奴才,世世代代为主子服务。
做姨娘是最佳出路,也是很多家生奴婢梦寐以求的,但被选中的几率太小了,一旦被选中,就跟中了头彩一样。
偏偏这个好运就砸到了鸳鸯头上,因为她被贾府的嫡长子贾赦看上了,贾赦决意要娶鸳鸯,还承诺一进门就封她做姨娘。
贾赦是贾母的长子,他承袭了一等将军之职,是一个有身份有地位的正一品官员,鸳鸯若能嫁给贾赦,她就可以摆脱奴才的身份,如果还能够生个儿子,或许还有机会当上正妻。这无疑是飞上枝头变凤凰的好事,是多少奴婢求都求不来的。
然而,鸳鸯却拒绝了这样的好事,甚至拿出了一副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态度!这让很多人疑惑,鸳鸯是不是太不知足了?
鸳鸯也不是傻,相反的,她是一个非常聪明、也很有主见的姑娘。
鸳鸯之所以宁死不嫁贾赦,是因为她知道贾赦是个老色鬼,一大把年纪了,却有一屋子的小老婆,他早就贪多嚼不烂了,自己嫁过去明面上是姨太太,但日子未必好过,还不如做老太太身边的丫鬟有脸面。
更重要的是,鸳鸯也猜到了,贾赦放着贾府里那么多漂亮丫头不娶,偏偏选中自己,那是因为娶了自己就等同于掌握了贾母的小金库。这样想想,鸳鸯更不能嫁了。
鸳鸯不愿意做贾赦的小妾,可是她只是个奴才,想与主子抗争,无异于以卵击石。
鸳鸯想着,贾赦再不好,也是贾母的儿子,眼下能救自己的也只有贾母了。于是就出现了鸳鸯跪在贾母面前,当众高调拒婚的精彩一幕。
当时王夫人、薛姨妈、凤姐,宝玉,还有探春、黛玉等一众姐妹都在贾母屋里谈趣,这正是个好机会。鸳鸯便当着众人的面,一五一十地把贾赦和邢夫人逼婚的遭遇说了出来。
鸳鸯哭着说道:“老太太,昨儿大太太来找我,给大老爷保媒,要娶我去做小老婆,我不依,大老爷越性,说我恋着宝玉和琏二爷,不然就是在等着往外聘。”
贾母听了鸳鸯的哭诉,气得浑身乱颤,她心知肚明,贾赦要娶鸳鸯是别有用心,他是冲着自己的小金库来的。
鸳鸯又继续说道:“我是横了心的,当着众人在这里,我这辈子莫说是宝玉,就是宝金、宝银、宝天王、宝皇帝,横竖不嫁人就完了。就是老太太逼着我,一刀抹死了,我也不能从命,若有造化,我死在老太太之前,若没造化,该讨吃的命,服侍老太太归了西,我也不跟着我老子娘哥哥嫂子去。”
鸳鸯气归气,但理智还是有的。她没有对着贾母直说你的大儿子长得又老又猥琐,我看不上他,而是换了个说法,说无论多好的人,自己都不会嫁。这不仅保住了贾母的面子,也博取了大家的同情。
鸳鸯又继续道:“或是寻死,或是剪了头发到尼姑庵当姑子去,要说我不是真心,暂且拿话来支吾,日后再图别的,天地鬼神,日头月亮照着嗓子,从嗓子里头长疔烂了出来,化成酱在这。”鸳鸯一边说,一边从袖子里抽出一把剪刀,打开头发就剪,众人忙上来拉住。
鸳鸯在众人面前对着贾母剪掉头发,发誓这辈子只伺候老太太,终生不嫁,在场的人无不为之震惊。而贾母离不开鸳鸯,她肯定要保护鸳鸯,保护了鸳鸯也是保护了自己。
至此鸳鸯抗婚总算成功了。
而贾赦这边,洞房也布置完了,花轿也备好了,就等老太太答应去接了,可是等了半天没有消息,他急得坐不住了,赶紧命人去催,可他万万没想到,这只是他做的一个美梦而已。
鸳鸯当着众人的面抗婚,让贾赦逼婚的事弄得人尽皆知,贾赦得知消息后气得七窍生烟,怒骂道:“好个鸳鸯崽子,凭你跑到天上地下,也逃不出我的手心去,我,我要…我要报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