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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字成语

蒙古族的贡献—台湾作家席慕蓉:我也是高原的孩子啊

当我在中学时,欣赏了台湾作家席慕蓉的《七里香》《无怨的青春》觉得写的真好,作家的名字也这么好听,作者一定是名温婉的江南美女。

当我在外乡漂泊时,尤其是快到40岁时,听到《父亲的草原母亲的河》这首歌时不由得泪流满面,想念家乡呼和浩特,想念这个从小长大的地方。我在想这首歌的作者一定跟我有类似经历,一定是位漂泊流浪的蒙古汉子。

最后当我知道他们的作者是一个人,台湾作家席慕蓉,我大吃一惊,继而开始了解席慕蓉。原来席慕蓉是蒙古族,而且是蒙古族的贵族,是一个漂泊原乡的地地道道的蒙古族。

席慕蓉,1943年10月15日生,出生于四川,成长于台湾,蒙古族,全名穆伦·席连勃,当代画家、诗人、散文家。原籍内蒙古察哈尔部。

1963年,席慕蓉台湾师范大学美术系毕业,1966年在比利时布鲁塞尔皇家艺术学院完成进修,获得比利时皇家金牌奖、布鲁塞尔市政府金牌奖等多项奖项。著有诗集、散文集、画册及选本等五十余种,《七里香》、《无怨的青春》、《一棵开花的树》等诗篇脍炙人口,成为经典。席慕容的作品多写爱情、人生、乡愁,写得极美,淡雅剔透,抒情灵动,饱含着对生命的挚爱真情,影响了整整一代人的成长历程。

“父亲曾经形容草原的清香,让他在天涯海角也从不能相忘。”席慕蓉父亲的故乡在一望无际的锡林郭勒大草原上,这片古老而广袤的地方,是大元帝国的发祥地。元世祖忽必烈在此继承汗位,在定都北京(大都)之前,这里是蒙元帝国的上都。

席连勃家族世代居于内蒙古察哈尔部,世袭明安牧场护军校。这个家族在近代的流徙,就是半部内蒙古近代史。席慕蓉的父亲拉席敦多克(或译作喜瑞多布),汉名席振铎,字新民,察哈尔部镶白旗,蒙古末代王公德穆楚克栋鲁普亲王(德王)姨弟。他毕业于北平辅仁大学,曾任察哈尔省教育厅秘书,察哈尔省盟部主任秘书,审计部专员,第一届至第四届国民参政会参政员。

1948年,他成为蒙古察哈尔部选出的第一届立法委员。伯父尼玛鄂特索尔,汉名尼冠洲,杰出的外交人才。1943年,席慕蓉出生于重庆城郊的金刚坡,距家乡草原千里之遥。1949年,席家举家迁移至香港,席慕蓉的幼年即在香港度过。后来到台湾,经过十数年的岛国岁月,其父去往德国,先后在慕尼黑和波恩大学任教,向异国的人们讲授蒙古文化,其父的一生,离故乡蒙古高原越来越远,思乡之情却一日不曾稍减。席慕蓉回忆某次陪父亲散步,嗅着刚刚割过的草地的清香,父亲说,像我们家乡草原的味道。

“母亲总爱描摹那大河浩荡,奔流在蒙古高原我遥远的家乡。”母亲口中的浩荡大河,是西拉沐伦河(蒙语黄色的河),她也曾被称作潢水、吐护真水。辽水、大潦水。齐邦媛笔下的巨流河,也是指她。她哺育过商代先民,也是红山文化的发源地。这里先后生活着东胡、乌桓、鲜卑、契丹、蒙古、汉等民族。席慕蓉母亲的家乡在昭乌达盟(现赤峰市)克什克腾旗,山峦起伏,松林无际。唐代在此设“松漠都督府”,辽、金、元三朝皇帝经常于此行猎,并建有行宫。1368年,明军占领大都。次年6月,元惠宗妥欢贴睦尔逃至应昌,临时建都于此,并于第二年病逝。她见证了蒙元王朝的没落。

席慕蓉母亲巴音毕力格,汉名乐竹芳,察哈尔蒙古八旗群选出的第一届国民大会代表。外祖父乐景涛,曾任克什克腾旗总管,创办蒙旗学校,培养蒙族子弟。外祖母宝光濂公主,蒙古吐默特部,成吉思汗嫡系子孙,对席慕蓉的影响极大。乐竹芳是乐景涛夫妇的独女,先后就读于北平市立第一女子中学、辅仁大学女子部。与席振铎结合后,四个女儿慕德、慕萱、慕蓉、慕华在抗战中相继出生。抗战胜利,全家回到南京,两年后生下幺儿慕强。乐竹芳很早就离开了那条大河,可她永远记着,少女时代所见到的那匹雪白发亮的野马,在一望无际的草原上飞奔如箭矢。温柔安静的乐竹芳,终究还是马背上游牧民族的后代。乐竹芳把一生献给了五个子女,1987年逝世前,已中风七年。在远离蒙古高原若干年后,乐竹芳永远长眠在南国岛屿一处有着许多阳光的山坡上,周围有野生松树和相思树,可以看到灰蓝色的海洋。席父曾问,母亲的墓地是朝着北方么?那片有浩荡大河穿越而过的蓝色高原,乐竹芳的魂魄终于可以归去。

“我也是高原的孩子啊!”

“如今终于见到这辽阔大地,站在芬芳的草原上我泪落如雨。河水在传唱着祖先的祝福,保佑漂泊的孩子找到回家的路。”1989年8月1日,台湾与大陆解禁,席慕蓉8月20日就回到了故乡,这一年她46岁。换上蒙古袍,骑着骏马,故乡的亲人手捧哈达和奶酒,千里相迎。面对古老的土地,俯身跪下,捧着一把蒙古高原的热土,匍匐在无垠的草原上,她真切地感到自己回家了。那个夜晚,在祖父呢总管府的废墟上,她独自仰望星空,突然想起,这就是父亲年少时仰望过的那片星空,热泪滚滚而下。幸而家族的敖包还在,祭祀时阴云四合,狂风呼啸,似乎诸神与祖先都踏着风声而来。

她又来到母亲和外婆故乡的西拉沐伦河,掬饮源头水,生命中曾经有过的缺憾,在此刻归于圆满。席慕蓉曾经说,从小就处在一种混乱,或者说慌乱之中。在与别人打交道时,她总在想自己是否做错,是不是需要向别人解释?太过在意别人的态度,只因自己是个在台湾插枝而活的人,在陌生的人群和语言中成长,小心翼翼,处处留神。因为地理老师在讲述蒙古族生活习俗的时候,有太多的随意和错误,她不争辩不解释,只是从此不与这位老师说话。在席慕蓉的心里,执拗地保存着对那片草原的深沉的热爱。

“虽然已经不能用母语来诉说,请接纳我的悲伤我的欢乐。我也是高原的孩子啊!心里有一首歌,歌中有我父亲的草原母亲的河。”席慕蓉在大陆广为人知,是由于她的诗人身份。她写的,自然是汉语诗。1981年,第一本诗集《七里香》初出即再版七次。那些清新、淡雅又略带哀伤的诗句,写亲情、友情、爱情,晓畅易懂却绝不浅薄。毋庸置疑,这是一位对汉语有着极高掌控力的诗人。“请为我唱一首出塞曲,用那遗忘了的古老言语。”(席慕蓉《出塞曲》)其实,席慕蓉是她的汉文名字,她的蒙古名穆伦·席连勃,意为浩荡的大江河,她是蒙古族人。一个人和一个民族最大的悲哀,莫过于忘记自己的语言。忘记了语言,就意味着与母语文化的断裂和分离,这种痛楚,会随着岁月的增长愈来愈深刻。

席慕蓉在五岁前可以讲流利的蒙语,后来不断的迁徙流离中,她学会了国语、学会了广东话、学会了闽南语,能说流利的英语,可是她把蒙语忘了。面对故乡的亲人,她不能用母语和他们交流,只能通过翻译。在鄂尔多斯那片歌的海洋里,她一首蒙语歌都唱不出来。这令席慕蓉无比心痛。她向父亲学了一首蒙古族的民歌,并在各种场合唱起。有一次,她唱给姐妹听,那歌唱的姐姐说,这是姥姥从前梳妆时爱唱的歌。原来,生命中的很多事情,是早就安排好的。最深沉的原乡呼唤,从未停息,作为个体的人,只需一一经历。慕蓉是不幸的,年幼时就被连根拔起,在异乡辗转。慕蓉是幸运的,草原还在,亲人还在,萨如拉和通戈拉格(席慕蓉的两位侄孙女),是她明亮的光和清澈的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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