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这篇读书札记,是几年前所写。今天整理博客,记此,存念。
以前也写过一篇《闲情偶寄》的读书小记,那时,目光矮小,所感不太全面。只写出笠翁的博学雅趣,精妙之处,未能写出自己对他的客观的认识。比如他对于女性缠足之心怡之美,还有食肉的感观,不健康的愉悦外,略显偏颇。或许是因所处时代不同,不论他怎么样文采斐然,在他风流儒雅的背后,也让我们看到一个更真实鲜活的人性。
二
读笠翁《闲情偶寄》,写猪肉一章,他写道“肉食者鄙”,非鄙其肉食,鄙其不善谋也。食肉之人不善谋者,以肥腻之精液,结而为脂,蔽障胸臆,由之茅塞其心,使之不复有窍也。
肉食者鄙,一语出《左传 · 庄公三十年》:肉食者鄙,未能远谋。
意思是说:左传说“肉食者鄙,未能远谋。”不是鄙视他们吃肉,而是鄙视他们不善计谋而已。食肉的人不善于谋略,是因为肥腻的东西凝结为脂肪,遮蔽胸臆,犹如堵塞了心智一样,使之不再开窍。
还有有勇无谋的东西,老虎就是,它就是食肉动物。老虎的脖子是直的,不能回头,人若遇见它,绕弯路就可逃脱,除却它的爪子牙齿,威猛之外没有任何本领。
老虎不善谋略,却可以当兽中之王。这也是勇猛的气势所给予?这个暂且不说。
这可很难统一而论。东坡好食猪肉,可他的才情智慧却是超于常人。在整个中国历史中,唐宋以后,几乎无人超越。记得贬至黄州时,曾戏作《猪肉颂》诗:“净洗铛,少着水,柴头掩烟焰不起,待他自熟莫催他,火候足时它自美。。。”以至于后人称之为“东坡肉”。当然还有他那句居不可无竹,食不可无肉。
还有毛泽东主席,一生也爱吃猪肉,每个去过井冈山的人,都应品尝过主席爱吃的红烧肉吧。而他的智谋又怎么能说“未能远谋”呢?风雨征战,若没有他的足智多谋,又怎么能有今天的国泰民安?
记得上中学时,我们班的班长,就是个胖子,他最大的嗜好就是爱吃肥肉。学校的每次竞赛,他总是拿第一。而且最终还考取了清华大学。后来大家都笑着说,要想考好学校,就得多吃肥猪肉。当然是玩笑。可见,食猪肉,也未必蔽障心窍。
笠翁所说的遮蔽胸臆,堵塞心窍,正应对现在人们所说的心血管疾病,这一点是毋庸置疑的。猪肉因是高胆固醇,高热量,高脂肪食物,食之不当,易导致肥胖,心脏负荷加重,动脉硬化,使得血流不畅,大脑缺氧,以至脑溢血,心肌梗塞等疾病成为当今社会影响人类健康的第一杀手。
笠翁提倡多食五谷杂粮,多食蔬菜,每顿饭最好有汤,少食肉食,是对身心健康考虑,他是懂得养生之道的人。要不古人有句话说:有钱难买老来瘦。长寿的人大多是清瘦矍铄的,身体肥胖的人自然很难长寿。
只是繁华享尽后,相伴而来的总是凄清薄凉。明清时好几位人们喜爱的作者,如张岱,曹雪芹等都如是。笠翁六十九时,在贫病交加中离世。再精致的生活,也难抵命运的劫难。可他留给后世关于生活乐趣,关于人生,从住室至庭院,从室内设计至女子的仪态妆容,烹调美食,穷人富人寻乐的方法,一年四季消愁解闷的途径等等,皆成为生活的艺术。这亦使他的生命恒久活在人们心中。
笠翁主张于俭约中求饮食的精美,在平淡处得生活之乐趣。
人世间,不单是饮食。生活,环境,心情也应如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