雾

◎曹 丽

又是一个大雾天，窗外一片苍茫。

远处的山和树，近处的房屋和马路，马路上的行人和车辆以及楼下的花花草草，眼前曾经无比熟悉的一切都被笼罩在一片混沌之中，像一块巨大的幕布遮住了这个婆娑的世界。

我对这种大雾天气总是有着莫名的恐惧。记得2014年冬天的一个傍晚，我在北京五环路上开着车回家，虽然北京的雾霾天并不稀奇，但那天的雾霾却是我在北京那么多年见到的最严重的，能见度不足1米，开着车看不到路边的路沿石。打开灯，玻璃外面白茫茫的一片，看不见来往的车辆，也不知道有没有横穿而过的行人，我像是被一股神秘力量困在那一方小小的空间，在一片幽暗中仿佛周围都是凄惨凌厉的魑魅魍魉，它们一个个张着血盆大口朝我扑面而来，那种窒息的压迫感使我生出一种深深的绝望，在绝望中一边艰难地摸索向前，一边低低地抽泣，那种恐惧和无助至今难忘。

我是个极度缺乏安全感的人，凡事总想要个明确答案，只要结果是确定的，我似乎也从不缺少赴汤蹈火的勇敢，而生活却总是像个渣男，从来都是不拒绝不主动不承诺，你还要像个斗士一样冲破一团团充满未知的迷雾，全力以赴地去热爱它。但好在生活总会善待勇敢的人，在一路坎坎坷坷中已过了不惑之年，我似乎仍然无力拨开生活的迷雾看清它的全貌，但已有了一份随遇而安的坦然，心中的迷雾竟也在时间的催化下渐渐散开。

人生其实是一个没有谜底的谜，我们窥得的真相是非常有限的，永远有未知的区域蛰伏着更深的未知，就像谁也不知道自己的内心还藏有多少未知的念头，不到特定的环境也许永远都不会苏醒。但也是这诸多的未知形成了无限的可能，构成了多元的世界，就像天气虽变幻莫测却始终遵循四季轮转的规律，人心虽善恶交织却敬畏于天道轮回。

有这样一个故事，一位行者问老和尚：“您得道前在做什么？”老和尚说：“砍柴、担水、做饭。”

行者问：“那得道后呢？”

老和尚说：“砍柴、担水、做饭。”

行者又问：“那何谓得道？”

老和尚说：“得道前，砍柴时惦记着挑水，挑水时惦记着做饭；

得道后，砍柴即砍柴，担水即担水，做饭即做饭。”

从这个简单的小故事中我们可以悟出一个道理：许多未知的谜团其实是从我们得陇望蜀的贪念里衍生出来的，当我们能沉下心只管耕耘不问收获，不慌不忙专注于每一个当下的时候，都能守得云开见月明。

有时候迷雾不在别处，就在我们的心里，心通透了雾自然也就散了。

作者简介

曹丽，笔名叶子，1981年生于河南省栾川县。系怀宁海子诗歌研究会会员，安徽诗词协会会员，中华诗词学会会员，洛阳市作家协会会员。《诗词文艺》主编。作品发表于《牡丹》《大河诗歌》《洛阳日报》《扬子晚报》《华西都市报》《伊甸园》等报刊。

(责编：鸿飞 |校对：百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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