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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字成语

1300年前的中国好山水,什么样?

2023-05-06 21:54:03

那是辋川。


辋川,在何处

陕西蓝田县东南十数里外,有一条狭长的山谷,叫辋峪,也称辋川。
据说是山谷周围的青山象“辋”一样围绕,又说是谷中有河,波纹旋转如“辋”。

“辋”的意思,是车轮的外框。

约在武周时代,因才华而得武则天眷顾的才子宋之问,在辋川置有别墅,其后,时局动荡,政权更迭,武周坍塌,玄宗上位,烜赫一时的宋之问竟被玄宗李隆基赐死,死后,他的别墅也寂寞荒凉,被废弃数十年。

如果就此荒凉下去,辋川二字,世间不会再有什么人提起。

然而,就在玄宗李隆基最鼎盛的那些年,有人走进辋川,买下宋之问废弃的蓝田别墅,忙忙碌碌地重新布置起来,并和他的好朋友一起为盂城坳、华子冈、文杏馆、斤竹岭、鹿柴、木兰柴、茱萸沜、宫槐陌、临湖亭、欹湖、柳浪、金屑泉、白石滩、竹里馆、辛夷坞、漆园、椒园写下四十首诗,辑为《辋川集》。

选择辋川,也许是他的宿命。

他名王维,字摩诘,自小信佛,维摩诘即是佛教里一位出了名的菩萨——聪明,富贵,又通达。对佛的信仰应来自他的母亲崔氏,这位博陵高贵崔氏的女子,余生曾师事高僧三十余年,褐衣蔬食,持戒安禅,不乐红尘富贵,只求山林寂静。

辋川素有很多佛寺,也有名寺,比如悟真寺。辋川离长安也很近,不过四十余里,刚好够一天内来回。

宋之问废置的蓝田山庄在孟城,荒凉已久的模样让王维觉得,此地僻静可居。

但不久他就发现,孟城离烟火太近了,离红尘太近了,离他的邻居们太近了,他有时候一回来,好客的村里人就会来看他,傍暮时分村里鸡飞狗跳的声音,虽然热闹,却也嘈杂。
不成。还要再往冷僻处走。
最后他在距离孟城十余里的飞云山麓又寻得一地,与母亲搬来此地住下。

又过多年,经历了安史之乱和生死之劫的王维向肃宗上书,请求肃宗允他将飞云山麓的别业捐为佛寺,书中陈言,甚是切切:“臣……于蓝田县营山居一所,草堂精舍,竹林果园……愿为伽蓝,永劫追福。”

这座佛寺,便是“清源寺”,唐末毁于战乱,北宋时又重建,更名为“鹿苑寺”,在今辋川镇白家坪村,直到上个世纪六十年代方被毁弃。

去过鹿苑寺的人说,寺里一砖一瓦都已不存,惟一没有被时间抹去的,只有一棵古老的银杏树了,据说是王维亲手栽下的。

至于《辋川集》里的辋川,在更早更早之前,早已不存。

如今只能从画里寻得。

辋川,什么样

辋川,究竟是什么模样呢?

据说王维曾经亲笔画过辋川,就在清源寺的墙壁上。

这壁画,有两则记录为证。中唐朱景玄在《唐朝名画录》里说,“(王维)复画《辋川图》,山谷幽盘,云水飞动,意出尘外,怪生笔端。”晚唐张彦远也在《历代名画记》中说,王维于“清源寺壁上画辋川,笔力雄壮。”

朱景玄写《唐朝名画录》,态度十分认真,所记之事,必是他本人亲去探访、亲自查验方才落笔,可见清源寺有过王维的《辋川图》,十有八九是真事。

只可惜唐武宗时,壁画随寺一起被毁。没了。

——莫急,有人摹下来了。

相传北宋的“界画”之王郭忠恕,曾忠实地摹过王维的《辋川图》,并传到现在。

郭忠恕此人,脾气极暴烈,为人极桀骜,看似粗汉子一个,却极工于细致的界画,复杂的《雪霁江行图》就是郭忠恕所画。北宋时世间似有王维真本流传,郭若虚、黄庭坚、秦观都说自己看过王维精密细润的《辋川图》。以郭忠恕的能力,忠实临摹自然是没有问题的,元人冯子振在郭忠恕摹本上亦跋有这样一段话:
“海南金元帅出此图,与予三十年前张子有家观摩诘真卷,无有不似者。”

冯元振说,与他三十年前见过的王维真迹相比,郭忠恕的摹本,简直是一模一样啊。

另外,王维的辋川和他的《辋川图》虽已不存,但当年王维和裴迪遍游辋川后,一唱一和,将二十处游踪,写了四十首诗,分别咏叹二十景,此即是《辋川集》。

我们可从郭忠恕《摹王维辋川图》和《辋川集》中,约略还原当年王维和裴迪把臂同游的辋川。

辋川,二十景

地理上的辋川是一个从东南到西北走向的峪道,大约有二十余里。

《辋川图》的卷首,充分地说明了“辋”的样子——就是这么紧紧地围成一圈。不过这个被圈在里面的村子,不是王维的居所,应该是王维的邻居们住的,王维称为“孟城口”的所在。

研究辋川的学者认为,王维在辋川先后置过两处山庄,一处在辋川中部孟城口,一处在辋川南端飞云山下。

《辋川图》上所标示的“辋口庄”,应是飞云山下王维买的第二处山庄,因其在最深僻的辋川南峪口,故称“辋口”。

细看画上波纹涟涟的辋水可知,辋口庄,也如孟城口被四面青山“辋”住一般,是被四面辋水“辋”住的,门前的辋水上,还正渡来一艘载着人和马的客船。

从辋口庄往孟城坳或华子冈,都要走很远的路。

孟城坳
新家孟城口,古木余衰柳。
来者复为谁,空悲昔人有。(王维)
结庐古城下,时登古城上。
古城非畴昔,今人自来往。(裴迪)

坳,是山间平地的意思。

王维之前三百年,孟城坳曾是南朝宋武帝备战的兵城,当年宋武帝率兵征战关中的后秦,驻军在蓝田,军中皆为南方人,日子久了,集体患上思乡病,故称思乡城,又因城内外多柳,也称柳城。

村里人的叫法就简单了,径呼为“关”,以致后来,这里的村庄,被称为关上村、官上村。

王维住在孟城口附近时,常和裴迪来孟城坳登临。

古城,即使只余下几个缺口,一圈废弃的城墙,三两株古柳,亦足够让敏感的人发思古之幽情了。

继续北行,可前往华子冈。

华子冈
飞鸟去不穷,连山复秋色。
上下华子岗,惆怅情何极。(王维)
日落松风起,还家草露晞。
云光侵履迹,山翠拂人衣。(裴迪)

华子冈和孟城坳并不在一处,两者,相距至少有数里之遥。

王维曾与山僧饭后散步,一路北去,直走到月亮升起来了,方才“夜登华子冈”。

独坐月下的华子冈,王维心心念念的,却是与他“携手赋诗,步仄径,临清池”的那个人,裴迪。

那条“仄径”,叫宫槐陌,一条种满了古槐的小路。

宫槐陌
仄径荫宫槐,幽阴多绿苔。
应门但迎扫,畏有山僧来。(王维)
门前宫槐陌,是向欹湖道。
秋来山雨多,落日无人扫。(裴迪)

宫槐,就是古籍里提到的守宫槐,或已绝迹。王维所说的宫槐,大概就是唐槐。

宫槐陌如今还在,是一条横贯官上村的山中小路,官上村的老人说,这条路旁种有十三棵特别粗大的古槐,当是唐槐无疑。

当年,古槐幽深,荫护着地上的绿苔,又掩映着工字形的二进院落,在左右山石间尤显寂静。

沿着宫槐陌一直向前走,尽头便是通往欹湖的渡口。

欹湖附近的北垞,住着裴迪。王维去见裴迪,需要走到宫槐陌的渡口,在渡口坐船穿越欹湖,在北垞下船,和裴迪会合。

欹湖很大,是辋川山谷中的十里大湖。

欹湖
吹箫凌极浦,日暮送夫君。
湖上一回首,山青卷白云。(王维)
空阔湖水广,青荧天色同。
舣舟一长啸,四面来清风。(裴迪)

浩浩荡荡的欹湖所在,是辋川山谷最宽处,因两岸西南高东北低,湖底由右岸向左岸倾斜,故称“欹”。

只是王维和裴迪曾经吹箫长啸的欹湖,如今已经没有了。

查阅县志,王维捐庄为寺后,蓝田曾有两次地震,一次在大历六年,一次在乾符六年,“有声如雷,蓝田山裂石出”,之后欹湖便消失了——可能是其中的一次或者接连两次地震,改变了湖泊地形,使得欹湖在很短时间内彻底消失。

王维时代的欹湖,景致丰富。

比如临湖亭。

临湖亭
轻舸迎上客,悠悠湖上来。
当轩对尊酒,四面芙蓉开。(王维)
当轩弥滉漾,孤月正裴回。
谷口猿声发,风传入户来。(裴迪)

临湖亭是欹湖岸边伸向水中的一座亭子,亭子宽敞,有歇山顶,三面临水,四面临风。

坐在屋前攒顶尖式的水阁里,便可望到对面的柳浪。

柳浪
分行接绮树,倒影入清漪。
不学御沟上,春风伤别离。(王维)
映池同一色,逐吹散如丝。
结阴既得地,何谢陶家时。(裴迪)

柳浪是种了许多柳树的一块坡地,风来时,柳叶一齐翻飞,仿佛碧浪。

行过了临湖亭和柳浪,前面便是北垞。

北垞
北垞湖水北,杂树映朱阑。
逶迤南川水,明灭青林端。(王维)
南山北垞下,结宇临欹湖。
每欲采樵去,扁舟出菰蒲。(裴迪)

垞的意思,是小丘,北垞,便是在欹湖北岸的一处小丘,已距辋峪北口很近,可去往蓝田县。

画上的北垞,是一座三进的院落,几个僮仆在屋前屋后忙碌,主人不在,也许是去游玩了。

裴迪就住在北垞,王维称他住的地方为“裴迪小台”。

裴迪小台附近,有金屑泉。

金屑泉
日饮金屑泉,少当千馀岁。
翠凤翊文螭,羽节朝玉帝。(王维)
萦渟澹不流,金碧如可拾。
迎晨含素华,独往事朝汲。(裴迪)

这眼小泉甚为特别,裴迪常常大清早一个人去汲泉水。

王维知道了便笑他说:天天饮这金屑泉水,祝你寿可千余岁。

这眼金屑泉,不知何故,《辋川图》上却被画到了南垞。

南垞
轻舟南垞去,北垞淼难即。
隔浦望人家,遥遥不相识。(王维)
孤舟信一泊,南垞湖水岸。
落日下崦嵫,清波殊淼漫。(裴迪)

南垞是欹湖南岸的一处小坡,有渡口,可泊船。

王维回程,是要从北垞坐船到南垞,再走路回家的。

除了金屑泉的位置不对,南垞的气质,倒是与金屑泉的神仙气质更登对——画上,一幢三进的素洁院落,门口有仙鹤,屋侧有花屏,主人念念有辞,道童袖手闲观,旁边邻着仿佛点石为羊的白石滩,更添了几分魔幻气息。

白石滩
清浅白石滩,绿蒲向堪把。
家住水东西,浣纱明月下。(王维)
跂石复临水,弄波情未极。
日下川上寒,浮云澹无色。(裴迪)

白石滩是数百米平缓宽阔的一片冲积河滩,从图中可见,河滩上的白石,极似坐卧休息的羊群,故而,本地人也称为“牧羊滩”。

不过和金屑泉一样,白石滩在画上的位置也不对。事实上它们都距南垞很远,都在欹湖的西北端,在北垞附近。

从北垞坐船回来,沿岸亦是不寂寞的。

先是经过茱萸沜。

茱萸沜
结实红且绿,复如花更开。
山中傥留客,置此芙蓉杯。(王维)
飘香乱椒桂,布叶间檀栾。
云日虽回照,森沉犹自寒。(裴迪)

茱萸沜是生长着山茱萸的一片沼地。唐人盛行重阳节登高佩茱萸,王维十七岁时孤身一人在长安,写给家人的诗里便有:“遥知兄弟登高处,遍插茱萸少一人”,可见伤感。

再往前行,是鹿柴。

鹿柴
空山不见人,但闻人语响。
返景入深林,复照青苔上。(王维)
日夕见寒山,便为独往客。
不知深林事,但有麏麚迹。(裴迪)

鹿柴的“柴”,读作[zhài],通“寨”、“砦”,是栅栏的意思。

这是条无人居住的深沟,陡峭狭窄,有很多大石头,沟口收缩成很窄的隘口,是养鹿的好地方。

王维在这里,雇了一个哑村民看护,一天,有只老虎路过,哑巴眼看老虎离鹿群越来越近,情急之下暴喝一声,竟然山谷震动,老虎逃了,哑村民也能说话了……后来这个村子就被称作“哑呼村”,如今村口大石头上还写有“哑呼吴家村”的字样,村里最高的地方,即是哑呼岸高坪。

哑呼岸沟的走势特别,午前阳光可以照射进来,午后却被沟南边七八百米高的山头遮挡,直到傍晚,夕阳才又从沟的西头照射进来,形成“返景入深林,复照青苔上”的奇观。

再往前,是栾家濑和木兰柴两条深山沟。

栾家濑
飒飒秋风中,浅浅石溜泻。
跳波自相溅,白鹭惊复下。(王维)
濑声喧极浦,沿涉向南津。
泛泛鸥凫渡,时时欲近人。(裴迪)

木兰柴
秋山敛馀照,飞鸟逐前侣。
彩翠时分明,夕岚无处所。(王维)
苍苍落日时,鸟声乱溪水。
缘溪路转深,幽兴何时已。(裴迪)

过了木兰柴,便是刚才说过的南垞。可在南垞下船,走山路去文杏馆。

文杏馆
文杏裁为梁,香茅结为宇。
不知栋里云,去作人间雨。(王维)
迢迢文杏馆,跻攀日已屡。
南岭与北湖,前看复回顾。(裴迪)

这是辋川的最南端了,位于飞云山,离最近的民居,也要走将近二里路。

是很偏僻的地方。

这个文杏为梁、香茅为顶、与尘烟隔绝、安静素洁的小院子,王维那长年奉佛的母亲即居住于此。

从人烟喧阗的孟城口迁到偏僻的飞云山麓,王维是顺从母亲的宿愿,也是顺从自己的内心。

细细观看我们早先看过的辋口庄,可见到在辋口庄的一侧,有小桥可通往文杏馆的山路。

不同于王维,于裴迪而言,文杏馆或许是少了些亲近,多了点高峻,他发出“迢迢文杏馆,跻攀日已屡”的浩叹:文杏馆真远啊,好容易爬上去,太阳都落山了!

由裴迪的诗可知,文杏馆在山的高处。事实上,飞云山有1600米,是辋川最高处,登高遥望,往东可达椒园,往西可达漆园,往北可至斤竹岭。

椒园
桂尊迎帝子,杜若赠佳人。
椒浆奠瑶席,欲下云中君。(王维)
丹刺罥人衣,芳香留过客。
幸堪调鼎用,愿君垂采摘。(裴迪)

漆园
古人非傲吏,自阙经世务。
偶寄一微官,婆娑数株树。(王维)
好闲早成性,果此谐宿诺。
今日漆园游,还同庄叟乐。(裴迪)

斤竹岭
檀栾映空曲,青翠漾涟漪。
暗入商山路,樵人不可知。(王维)
明流纡且直,绿筱密复深。
一径通山路,行歌望旧岑。(裴迪)

斤竹岭,又名金竹岭,岭上密密着生长一种特别的竹子,叶如斧斤,故有此名。

从斤竹岭翻过一道山梁,可到辛夷坞。

辛夷坞
木末芙蓉花,山中发红萼。
涧户寂无人,纷纷开且落。(王维)
绿堤春草合,王孙自留玩。
况有辛夷花,色与芙蓉乱。(裴迪)

沿着落花纷乱的辛夷坞走下山,便是竹里馆。

竹里馆
独坐幽篁里,弹琴复长啸。
深林人不知,明月来相照。(王维)
来过竹里馆,日与道相亲。
出入唯山鸟,幽深无世人。(裴迪)

竹里馆,建在深山竹林中,笋箨随处漫发,外人不易到此,紧闭的大门似乎也并不欢迎陌生人来访,惟有裴迪,可被主人相邀,相携“来过竹里馆”。

行至此处,已是明月低徊。

二十景走完,就此止步。

图源:张效东《王维辋川庄考辨》
以上,是辋川研究者根据实地考察和诗文图对照模拟的辋川二十景。细细推敲《辋川图》上的景致与历来慕名往寻辋川者的游记,辋川二十处行止大概不能在一天内走完,也并非能顺着《辋川集》和《辋川图》的顺序按图索骥。谨列于此,供参考。

辋川,再见

王维最终未能在辋川度过最后的日子。

他一生在辋川居住过多长时间,又是何时开始营建辋川别业,从来未有定论,有人说在开元十六年(728)年左右,有人说在开元二十八年(740年)左右,有人说在天宝三载(744年)左右……

我们只知道,肃宗乾元元年(758年)冬,王维上《请施庄为寺表》,请求将辋川别业捐为佛寺,此后,他便很少再去辋川了。

施庄为寺后三年,王维溘然长逝。

辋川别业亦渐至荒芜。

但辋川这两个字,却在世间愈来愈鲜明。

北宋,李公眠以辋川别业为蓝本建造龙眠山庄,元人张适亦仿之建乐圃林馆,明人钱岱于常熟虞山营建庄园时,直接就叫“小辋川”了。从宋元至明清,郭忠恕、赵伯驹、赵孟頫、宋旭、沈周、仇英、王原祁都绘过各种版本的《辋川图》。

其中有一幅南宋佚名画者的《辋川图》最为特别。

这卷《辋川图》上,远近屋宇,空无一人,柴门半掩,小舟自横,只有两只鹤孤零零地在门口徘徊。


南宋佚名 辋川图局部

人在哪里?都已南渡了。

北方(辋川),只留下无尽的故土和眷念。

由此,可见辋川曾在世人眼中的份量:
它何止是王维的故居,又何止是文人们向往的隐逸之境,它是矛盾的中国人心里最完美的生活理想——它不是武陵人的桃花源,桃花源虚无缥缈,它也不是陶渊明的归隐地,陶渊明难以追随,只有辋川,曾真真实实地存在于人间,进可去长安,退可乐山水

不过对于现代人来说,辋川已是遥不可及。余生,努力要一个院子都很奢侈,辋川?就在画里看看吧。



参考资料:张效东:王维辋川庄考辨实地探访王维辋川隐居及诗歌发生地(原载华商网)

作者:任淡如

本文为菊斋原创首发。公号转载请联系我们开白授权。



文中插图,除标注外
全部来自郭忠恕《摹王维辋川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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