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家外面架子没倒，内囊尽失的情况下，生活变得比较混乱，体现在男女交往上，出现许多辣眼睛的现象，尤其在贾蓉、贾宝玉身上比较明显。

01

贾蓉是贾家第五代传人，作为“草”字辈的第一人，身上没有半丝的贵族精神，全是下三滥的纨绔作派，以及没有下限的举动，给人印象最深的是用舌头舔吃尤二姐的唾沫和口水。

贾敬死后，宁国府办理丧事期间，尤氏把尤二姐和尤三姐接到府中帮忙。

贾珍、贾蓉父子和尤二姐、尤三姐早就有旧。贾蓉从铁槛寺回家办事，撩拨两人。

尤三姐便上来撕嘴，又说：“等姐姐来家，咱们告诉他。”

贾蓉忙笑着跪在炕上求饶，两人笑成一团。贾蓉趁机和尤二姐抢夺砂仁吃，尤二姐有意整他，便嚼碎了砂仁，全部吐在贾蓉脸上。

尤二姐做的过分，贾蓉做得无耻，他不仅不恼，反而伸出舌头舔着吃了尤二姐吐在脸上的残渣和口水。

尤二姐不守妇道在前，贾蓉不守规矩在后，虽说一个巴掌拍不响，两人都有责任，但是在宁国府一亩三分地里，贾蓉作为长子长孙，作为诗书之族的后人，这种举动毁人三观。

02

贾蓉是一个寻花问柳之徒，没有读过书，没有明显的道德廉耻观念；尤二姐是一个水性杨花之女，两人一个吐东西，一个舔口水，多多少少还有一点情有可原。

贾宝玉作为一个读书人，一个口口声声尊重女孩子的公子，吃女人胭脂的情形与贾蓉吃女人口水的举动，本质都是一样的行为。

贾宝玉吃胭脂不分对象场合，成为一种怪癖。

贾元春下旨让大家搬进大观园居住，为了确保宝玉进园之后安分守已，贾政召集大家开会时，专门派人让贾宝玉到自己跟前“受训”。

贾宝玉硬着头皮前往，到贾政门口时，王夫人的贴身丫环金钏儿拦住他：

“我的嘴上擦的是刚刚沁过香的新鲜胭脂，你现在要不要吃？” （《红楼梦》第23回）

众目睽睽之下，金钏儿为何敢与贾宝玉开这种玩笑？因为贾宝玉有这种毛病。

贾赦生病，贾母让宝玉前去问安，鸳鸯前去传达贾母的意思。

宝玉坐在床沿上，褪了鞋等靴子穿期间，看见鸳鸯穿着水红绫子袄儿，青缎子背心，束着白绉绸汗巾儿，脸向那边低着头看针线，脖子上戴着花领子。

宝玉便把脸凑在他脖项上，闻那香油气，不住用手摩挲，其白腻不在袭人之下，便猴上身去涎皮笑道：“好姐姐，把你嘴上的胭脂赏我吃了罢。”一面说着，一面扭股糖似的粘在身上。（《红楼梦》第24回）

两次举动表明宝玉吃女人胭脂是一种常态。

事实上，这种常态是一种病态，是建立在侮辱女性的基础之上做出的行为。

03

贾蓉是贾家第五代传人，贾宝玉是贾家第四代传人；一个是不学无术之徒，一个是读书之人，两人性格各异，生活经历各异，但是举动大同小异，无论是贾蓉舔尤二姐的口水，还是贾宝玉吃女人嘴上的胭脂，本质都是对女人的一种侵犯，是做人做事的一种不堪，是下流无耻的举动。

两人为何会有这样的德性？

一是家风不好。贾蓉舔吃尤二姐的口水时，丫环们笑骂他下流。贾蓉不以为然地说道：

“从古至今，连汉朝和唐朝，人还说脏唐臭汉，何况咱们这宗人家。谁家没风流事，别讨我说出来。连那边大老爷这么厉害，琏叔还和那小姨娘不干净呢。凤姑娘那样刚强，瑞叔还想他的帐。那一件瞒了我！”家风如此，不屑子孙更无所顾忌。

二是世风不好。贾家历经百年，终进末世。在这种情况下，贾家生齿日繁，事务日盛，主仆上下，安富尊荣者尽多，无人运筹谋划，人人都想着温柔富贵，寅吃卯粮，及时行乐，极度放纵。贾蓉不堪，舔吃尤二姐口水之举让人不忍直视；贾宝玉放浪形骸，四处吃女人嘴上胭脂虽然冠以“爱红”的说法，本质上仍然与贾蓉的举动一样，让人不耻。

三是人性不好。人性本恶。封建社会，人性之恶更是如此。贾蓉也好，贾宝玉也罢，依仗着男尊女卑的“道德礼法”，恣意占女人的便宜，虽然比起贾琏出轨、贾珍爬灰程度要轻一些，但是本质仍是一样：以自己欲望为主，并把自己的欲望建立在女人的痛苦之上。

家风不好、世风不好、人性不好，三个不好叠加，让贾家第四代、第五代男人都变得堕落，以贾宝玉、贾蓉为代表的贾家子孙，在不断堕落中，不知不觉成为贾府的掘墓人，让百年贾府最终落入白茫茫大地一片真干净。

注：本文资料引自《周汝昌校订批点本石头记》80回本/《红楼梦》程乙本·启功校订/《红楼梦》（人民文学出版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