湘西本地老一辈的居民应该都听说赶尸人过一说法,在中国一些恐怖电影也会出现这一职业
那么这个世界上真的有赶尸人吗?他们又到底是用什么方法让尸体“走路”的呢?
湘西赶尸传统
据说在几千年前,苗族人的先辈正是我们神话传说中的蚩尤。当时蚩尤率领部落人民和炎黄二帝为了争夺土地,在黄河附近展开了一场激烈的战斗。凡是战斗必有死亡,大战过后的蚩尤,看着战场上死去的族人不禁心中大悲,他带着族人完整的来,如今要撤退,却要把他们的尸身孤零零的留在这荒郊野外。
但如果让剩下的族人抬着尸体回去,一路奔波劳累不说,长时间得不到处理的尸体说不定还会腐烂,引来可怕的野兽,他们这支刚刚经历了恶战的队伍,实在经不起野兽的侵袭了。而当时部落里的巫师,恰好也随蚩尤征战到此,知道了蚩尤心中所想后,他提出自己可以施展巫术,让这些死去的人自己“行走”,这样这些死去的族人就能跟着他们走回部落,得以安葬。
果然,巫师施法后,这些尸体真的排着整齐的队伍跟着部队撤退了,而此后,这种巫术也就这样一直流传了下来,让每一个客死他乡的湘西人,能够魂归故里。
虽然这样带着神话色彩的传说流传至今,已经不足为信,但事实上,在湘西,尤其苗族一代的文化中,也确实存在着“赶尸”传统。“经过辰州,看到一群死尸在公路上走,汽车近身时还知道避让,完全同活人一般。”沈从文的文章里就曾记载过他碰见赶尸队的场景。
那为什么偏偏是湘西这个地方盛传这种文化?其实这很好理解。自古以来,湘西一代就地处偏远,发展落后,各种资源也相对贫瘠,为了能活下去,不少湘西人会选择去往四川、山东边界一带谋求生路。当时大部分人谋生的方法也就是采药或者打猎,在那个交通尚且不发达的年代,路途遥远本来就容易发生意外,在山林里生存就更为困难。
这也造成了一批又一批外出的湘西人客死他乡,但我们都知道,在中国人的传统观念里,总归是要“落叶归根”的。怎么把大批的尸体从崎岖陡峭的山里运回湘西,就成了当时死者家属的一块心病。也就是在这个时候,一种特殊的职业——赶尸队,应运而生。
不过在影视剧中,我们看到的这一职业都是相当危险的,赶尸人不但要会各种降服僵尸的本事,随身还必须带着画符的工具和能够控制僵尸的武器。因为一旦这些尸体脸上事先贴上的符咒被揭下来,他们就会成为最可怕的凶物。不但会对周围展开无差别攻击,一些学艺不精的赶尸人说不定也会因为被咬而感染,最后或被同化,或不幸身亡。
那么现实生活中的赶尸人工作,也会这么危险吗?
2006年,湖南怀化芷江县的一个小村庄突然就火了起来,原因无他,因为有人向电视台爆料,在这座小村子里,还有一位真正的赶尸人,据这位爆料者称,这个人应该是现在世界上唯一一位得到传承的赶尸人。那么这位赶尸人又是否能够替我们解开,这个流传已久的神秘职业背后的秘密呢?
为了能够采集第一手的消息,几乎一得到爆料,记者就带着摄像团队找到了爆料者口中说的那个小村庄。但令人失望的是,一连在村子问了好几户人家,大家都以为记者是在开玩笑,他们从来没有听说过自己村子里还有这么一号人物。难道这一趟探秘之旅注定要无功而返了吗?
就在记者一行人已经准备要放弃的时候,住在村里的一位姓秦的村民突然向记者爆料,称自己可能知道他们要找的人是谁。“我爷爷跟我说过这个,他们一般都是晚上赶路,所以一般人也不知道。他们赶尸的具体原理是什么我也不清楚,不过我知道你们要找的人是谁。”这个村民的话让记者等人眼前一亮,随即就跟这位大哥踏上了寻人的路。
这位姓秦的村民带着记者去找的这位赶尸人叫做田铁武,是怀化市巫傩保护协会的会长,光听这个名号记者就知道,这一趟来对了。
寻找田师傅的路其实并不远,不过记者等人找上门的时候,田师傅却显得有些为难。因为现在火葬居多,要证明他的身份当然是现场表演一次赶尸最为妥当,但要立刻去找尸体演示显然也是不可能的。不过既然传人已经找到了,多等一段时间显然也并不是什么难事,在这期间,田师傅讲述了一段关于他传承这项技术的故事。
据田铁武说,最早接触到的赶尸人,其实是他的爷爷和大伯,遗憾的是目前两人已经离世,而大伯一脉也因为没有子女,无人传承而断绝了。不过好在,童年时期的田铁武就对湘西的这些巫术、傩戏比较感兴趣,为了不让这项本事就此失传,大伯和爷爷可以说将一身本领全部传给了他。只不过随着赶尸人事业没落,这么多年,田铁武一直也没有真正展示过这项技术。
赶尸人的秘密
对于影视剧和广为流传的赶尸人的说法,田师傅显得有些无奈,他告诉记者,其实赶尸人的职业并没有那么危险,也没有传说中那么神秘。甚至就连赶尸要准备的道具,也并不像大家传的那样神乎其神。为了佐证自己的说法,田师傅就准备在晚上向记者展示真正的赶尸技术。
首先让大家疑惑的是尸体自己“行走”的问题。其实记者走进这支整齐的尸体队伍就发现了问题,因为他们的左右两只手分别绑着两个很长的黑色竹竿,长长的竹竿将他们串联在一起,在造成了双手僵直与身体前屈的样子。田师傅解释说,为了让赶尸人轻松一点,抬尸队用的竹竿都会选择韧性大一点的,影视剧里看到的僵尸一跳一跳的也是因为他们前后两个抬尸人抬着行走的时候会不可避免的发生颠簸,这些尸体也会产生自然地弹跳,这才是看起来向在“走路”的关键原因。
记者也注意到,这些抬尸人用的竹竿都被涂成了黑色,这样一来在夜色里就更加看不清了,于是就造成了是尸体自己在“走”的错觉。所以其实所谓的赶尸人,真正意义上应该叫做“抬尸人”
那么影视剧里那些看起来只是在前面领路的人又是什么情况呢?那其实是抬尸队当中的引路人和扶尸人。
田师傅说,一支抬尸队根据尸体的多少一般是三到七人,其中有引路人、赶尸人和扶尸人。因为考虑到夜晚温度低,不会对尸体造成破坏,再加上不容易被发现也就不会吓到别人,所以赶尸队的工作一般都是晚上进行。但是天黑路不好走,这时候就需要一个人在前面探路,一个扶尸人保证不会有尸体脱离竹竿被落下,这才造成了影视剧当中的误会。
不过记者很快发现田师傅准备的道具中,还有一节鞭子。既然不用“赶尸”,这鞭子是用来干嘛的呢?原来鞭子,其实是一个信号。田师傅说,以前没有通讯设备,夜里在树林里大声喊也不安全,所以在前面的引路人手里会拿着鞭子,路况有什么意外的话,会甩鞭子发出动静提醒后面的抬尸人和扶尸人。
最后是为什么尸体经过这么久的运输会不腐烂的问题,田师说这其实跟两个因素有关。首先就是尸体脸上的符纸,这些符纸其实都用草药浸染过,一方面是防止尸体裸露在外的肌肤被蚊虫叮咬,另一方面就是保持尸体在一定时间内不会腐烂。
同时这些草药还能让这些尸体的关节不会过于僵化,让抬尸人更好操作。不过也许是因为当时的疏忽,也或许是相关资料丢失,关于草药的配方已经没有人清楚了。
另外就是赶尸人接活的时间,田师傅说,祖上传下来的规矩就是只能在秋冬两个季节接活。这其实也很好理解,夏季天气闷热,不但蚊虫多,尸体也更容易腐坏,效果再好的草药也不能保证这些尸体经过长途跋涉后,还能完好。
经过田师傅的一番解释,关于“赶尸人”的谜题终于被解开,虽然如今这个职业已经不存在了,但田师傅还是表示,作为中国人的一项特殊技艺,他还是不希望这项技术就此失传。
记者离开前,田师傅表示,他仍旧在向徒弟们传授这方面的知识,希望有一天它能以更加合理的形式被人们所了解。因为赶尸作为巫傩文化的一种,同样也是中华传统文化的一种分支,中国人应该了解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