幼吟自是不愿意治疗身上的伤疤。治好了,可真的是要侍奉辽宗了。将来…若是能回去,那这一段自然是要被朝中大臣诟病死的。
她死不足惜,可凡儿怎么办!就算他只是个闲散王爷,世人那些细碎的嘴,可不会想要饶过他!
可现下哪里由得了她愿不愿意?!在耶律延禧下令将禇儿打了十杖后,幼吟也只得屈服了。
李仁爱听了检查身体的医女汇报之后,捋着长胡子想了半天,动手写了一张药单,令人呈给辽宗。
没错,现在幼吟的治疗,直接汇报给辽宗本人。而辽宗看完药单后,便召来了李仁爱,问道:“这单子上的药单,可不便宜。”
李仁爱平淡道:“女子皮肤娇嫩细腻,自然需要多加呵护。如若不然,不但不能祛除疤痕,只怕也会引发更大的伤痛。日后每逢风霜雨雪,有伤疤处发红溃烂,只会比现在痛苦上百倍。”
耶律延禧听了这话,又看了看手上的药单,便叫来太医院判,道:“照着这单子,将药材送至施药处,听从这位李大夫的安排。”
这是准了。
耶律延禧忽又问道:“若开始,什么时候能恢复如初?”
李仁爱想了一下,道:“大约三个月罢。三个月后,一定能成事。”
耶律延禧有些不信,李仁爱淡然道:“脸比身上的肌肤要更娇嫩珍贵。她既然能成功的换了脸而毫无损伤,那身上的肌肤,自然不在话下。”
这句话彻底的打消了辽宗的疑虑,便挥手让他下去了。
于是治疗开始。
一开始,却并不马上动手,而是让李仁爱组织了一场考试。令八个医女聚焦在一处,对着八块猪皮,开始…削。
毕竟幼吟身上的伤遍布各处。这样,为了她的名声计,李仁爱倒不好自己亲自动手。毕竟男女有别。
若治好了,辽宗是真的要宠幸幼吟。万一…哪天这老头想起来,幼吟也被李仁爱碰过身上的肌肤…
虽说北地并不太重视女子贞操,但万一醋坛子翻了…李仁爱可不想自己的孙女陪自己一块送死。
那就只能仰仗这些医女们动手了。若这些医女做得好,日后论功行赏起来,那可是好大的一块肥肉了。
是以各个医女都对着眼前的猪皮聚精会神,最后个个将猪皮削得那叫一个薄如蝉翼。
李仁爱逐一检视过,确定了由四个能将猪皮削得薄可透光的医女执行手术。
便在此时,药材也到位了。万事俱备,只待选个黄道吉日便可动手了。
皇后听了宫女的报告,沉吟一会,起身亲自到幼吟的宫中走了一趟。先是一一检查完器具设备,又上上下下都瞧了一遍,便开言道:“我要单独和你谈谈。”
她指的是幼吟。旁边的人都一怔。但述律平皇后一向有威信,众人也不好多言,便都退了开去。
耶律牙不里将众人都撵到门外,自己候在门边。
不想皇后看了她一眼,道:“你也出去。”
你也出去。
耶律牙不里顿时红了眼圈,她自侍奉皇后这么多年来,从来也没有过这种待遇。但见皇后面色沉凝,她也只得低头行了一礼,出了门反扣起来,自己守在门边等着。
述律平便向幼吟招招手,带着她进了宫门里。
偌大的一个大殿,此时只有她二人在场。皇后见万无一失,方才开口问道:“你怎么知道麻鲁在我身边有线人?”
幼吟连忙跪下,道:“就在大皇子向皇上报告神医来到的那天,他来我帐篷里,以我侍女的性命相逼,说是要医好我身上的伤疤,继而做皇上的宠妃,然后替他在皇上面前美言,让他得以翻身。”
皇后从袖子里翻出来那张已经快被揉烂了的纸团,看着上面写着“麻鲁身边有安鬼”的字样。冷笑道:“我身边的人,不是自幼便跟在我身边的人,便是入宫后就中在我身边的老人。他竟然还能趁隙挖了几个。的鲁这人,的确不简单啊。好,好,好得很!”
这意思,便是她已经好好证实了的。
皇后问道:“你只是个扬州瘦马,虽说这里不如南地风水,但留在大王身边做个妃子,不也挺好么?你看上京这座皇宫里,那么多女人,再多一个你,难道我还容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