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渭在京城陪皇上和薛大人喝油茶后，领旨整顿边关，及时赶回棣州。

当时的棣州边关，虽然叛将傅廷翰被杀，提辖官莫言也被拘捕入獄，但一时军心浮动，民心惶惶，并不安宁。

有人在州府门前贴了一副对联：

杀了一个贪官叛将

惊煞几多牛鬼蛇神

周渭心想：杀一儆百诚然是好，除恶务尽才是根本。军队之中，傅廷翰死了，其追随者犹在，其思想根源犹存。地方官莫言入狱了，其同案犯和影响还未清除。要使边关长期稳定安全，必须趁热打铁，下大力整顿一番才是。

整顿从军队开始。首先调整军官职务，将当时告发傅廷翰罪行的中校，提升为监军，由他统领边关军队。对以前参与过走私的军官，根据情节轻重和认错态度，给予开除、撤职、降级处理。其空缺官位，由其他军队派员补职。对涉案士兵，当作中途退伍处理，遣送回原籍。对于以前军队走私的案款，一律上交国库。以上措施果断有力，奖惩分明，效果甚好。

与此同时，他们也找出了一些客观原因。一是驻外军队军费低于驻京军旅，条件艰苦却还福利低些，兵有怨气。二是边境环境恶劣，任务险重，时有死伤，抚恤不到位。三是军官升迁缓慢。四是军官长期不作整调，便于拉帮结派，攻守同盟。根据以情况，周渭实事求是，拟出了调整方案报朝廷一一增加边防驻军经费，保障官兵吃饱、喝足、穿暖、睡好。其二，修订边防军人死伤的抚恤条例，做到物资、精神安抚相结合。其三，按战功提升军官，以能力安排职位。其四，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兵。军官宜动不宜乆，免生帮派争斗。此案报请朝廷后，宋太祖御笔批转三司诸部合议成文，发至相关军旅及时执行。使边防军队风气渐变，面貌一新。

周渭施行整顿的第二步，是整顿民风。当时朝廷在边界开放了通商口岸，允许做一些边关贸易，客观上造成了边民追求利益而不顾国法和社会道德的不良行为。他们为了多赚钱多盈利，钻法规的空子，进行非法买卖，有的官商勾结，形成犯罪集团，互相掩护，攻守同盟，同时也互相争斗，造成命案。有的甚至勾结境外敌对势力，出卖国家利益。先前的提辖官莫言就是此种败类。长此以往，造成了社会风气败坏。

周渭对此采取六字方针的整顿措施一一“严管、严款、严惩”。严管就是对边防开放的政策，务求落实，严格管理，不留漏洞，不留死角，使“老鼠”无洞可钻，使歪风不进国门。

严教，就是对边民进行长期的、不间断的思想品德教育和法律教育。对一般的违规贸易行为，采取一批评，二戒免，三消证（边贸有关证件）。教育进行一阶段后，收效甚大。民众违法贸易明显减少，他们还检举揭发了一批违法犯罪窝点，缴获了大批赃款赃物。有的违法分子投案自首，痛改前非。

一日，公人报周渭，说有一老叟绳缚其子来见，周渭允之。二人进府，老叟令其子跪于周渭膝下，曰：“周知州大人，你膝下之人，乃予犬子，是前提辖莫言之随从，曾助莫言动用公款走私盈利，分得赃款数百。今逢大人颁布宽大政策，遂缚子投案，送赃款于公，只望于犬子以轻判，因他有妻小数人待以养家糊口。”

周渭上前扶起跪地者，并親松其缚，言道：“如此最好，人皆父母所养，均食人间烟火。回头是宰，改错可恕。回家去吧，獄刑免了。”……

周渭治民风的第三个杀手锏是“严惩”。对那些屡教不改，顽固走私，给国家造成严重损失者，坚持严判严惩，为民除害，为国除奸。周渭抓住傅廷翰和莫言为反面教材，警示官员，教育大众，震撼民心。似一场巨大风暴，荡涤着边防的污泥浊水。

事后，又有人在州府前贴了一付门联一一

三条计策镇了一方国土

一场肃整善哉万众民心

欲知后续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作者简介一一

宾泽文，广西全州人，现居桂林。前期为军旅写作人，二十六岁加入湖南省作家协会，后转入广西区作协。于省级以上报刊杂志发表诗歌、散文、小说、剧目等文艺作品六百余篇（首）十余次获奖，出版文学作品集六册。